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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了,自从知道那个女孩就是女装的余知洱之后, “闻姒”这两个字便像是被钉死在过去,再未被触碰。

但是为什么今天早上却久违地想起了她呢?

“闻姒小姐”,虽然喉咙干得发紧, 但嘴唇开合间念出这个名字的感觉非常之熟悉,好像在不久前曾经很多次地重复过。

清晨的光透过窗帘缝隙斜斜地照进来, 打在石宽赤.裸的背脊上, 光线温热, 让身体也一点点复苏了过来。

眼皮重重一跳,石宽一点点想起了昨晚的事情,盯着泛黄的天花板,他心悸起来:车门、哭声、挣扎、误喊出的名字、灼热的皮肤……他很粗暴地对待了余知洱, 还把他错当成了闻姒。

怎么想都是糟糕透顶的行为,他真不敢相信自己能做出这么差劲的事情。

昨天的自己神智不清,但这也终归只是借口而已——得去道歉, 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余知洱被捂住嘴巴哭得双眼通红的样子,石宽强撑着面无表情地换着衣服。

在起身时他有轻微的惊讶,因为昨天那么不正常的身体, 本以为今天会类似宿醉那样疲惫不堪,然而手脚都相当的清爽有力, 唯一感受到了痛楚的只有破了皮的下唇而已。

他开车到了余知洱的公寓, 因为没有门禁卡,所以跟着一个住户艰难地上到了余知洱所在的楼层。

熟悉的地板纹路、熟悉的走廊布局,石宽走到那扇门前,踌躇了片刻才抬手敲门, 由缓到急,从不知道如何面对余知洱的忐忑到只是想看到他的面容的焦急。但是他敲了很久的门,并没有回应。

这时他才考虑到余知洱没有在家的可能性,立刻拿出了手机给余知洱打电话。从没有得到“正在通话中”的提示可以得知他并没有被拉入黑名单,但也仅此而已——电话打不通。

他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显示了发送成功,但也是石沉大海。

石宽低头凝视着屏幕上的消息框:几乎从来都是余知洱主动来找他聊天的,由余知洱开启一个话题,然后在时机合宜的时候稳妥地结束这个话题。

第一次,他主动发去消息,却没有回复,所以那条绿色的对话气泡看上去有些刺眼。

很简短的一句话,那条消息发送的匆忙,所以歉道得潦草,只有最后一句“我想和你见一面”说得真切,但在无人回应的情景下更显得可悲。

因为推断余知洱可能是因为受伤去了医院,所以石宽就在公寓门口等了起来。

他不喜欢这种没有确定结果的等待,因为没有结果感觉就像是一厢情愿。

但可能也正因如此,每次他的等待都会有一点小小的惊喜:上一次他这种一厢情愿的等待等来了笑着向他跑过来的余知洱;再上一次是在两个月前,他站在这栋公寓楼下,期待着能再一次见到那晚的女孩儿,他等待成功了,在忽如其来的雨中,有一柄伞撑在他头上,然后是一个明媚到连阴雨天气都仿佛放晴了的笑容。

他期待着今天能有之前的好运气,但是显然并没有,大概是因为奇迹也不愿意降临在有罪之人的头上。

至于等了多久他并没有很强烈的意识,让石宽抬起头的是电梯中“叮”的提示音。他慌忙看过去,但出来的并不是余知洱。两户式的公寓,其中走出来的是另一头的住户,一个打扮时髦、看样子购物满载而归的年轻女孩。

看到石宽时她露出了轻微的疑惑神情,但是如大城市中总是缘悭一面、相见不相识的邻居那样,她毫无询问的兴致——如果说有一点防备的话,大概在于她作为独居女性在陌生男人面前暴露了自己住处的忧虑。

因为这个插曲,石宽对了下时间,不得不面对现实的问题:余知洱今天可能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