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你要非跟傻子和死人比我也没办法。”
“你……你回来!”屋内传来瓷器破碎的刺耳响声,紧接着有高跟鞋“噔噔”的声音由远及近,想必是气结的余母打算亲手来捉拿她这不成器的儿子。
然而这时余知洱已经走出了花园,转到了东边的大路上——山下不远处是家族名下的养老院,穿过养老院坐车就可以到市内了。
他今天穿的皮鞋崭新,硬而不合脚,走在陡峭不平的山路上极为不方便。奈何他今天胸腔内一直憋着一片怒火,冲动行事。直到路上走了很久后,胸腔中那股怒火隐隐消散,脚上的疼痛才越发清晰地传来。余知洱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环顾四周,将皮箱“啪”的一下横放在路上,坐上去脱了鞋子抬起脚。从未受过远路的皮肤已经磨破了皮,血迹渗出袜子满都是血。余知洱用手背擦了擦脸却不慎让手上的汗水流入眼睛将眼睛蜇的更为疼痛。
浓密的睫毛垂下,余知洱心内暗暗叹气,他母亲行事近年来越发的孩子气,但今天有一件事情她确实没说错:他做事的确草率了。
信用卡早都被家里停掉了,他唯一一张自己的卡是他的工资卡,但两年没有工作进账,余额早就所剩无几。别说在这里打车下山,就连到了市里怎么吃饭都是个问题。
扶着行李箱慢慢站起,余知洱一手将鸭舌帽压在头顶,一边皱眉往看不到尽头的山下望去。
前几日阵雨连绵不绝,今天偏偏却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他今天赌气出门,一粒水米未进,如今又渴又饿,脚还受了伤,要怎么从这里走下去呢……
说到受伤,他有多久没受过这样的皮|肉伤了?
或许也不是很久,就在17个月以前,就在3公里之外的观光云亭里,他就被六七个阿兹海默症患者的家属拿棍子敲了一顿。要不是他幸运地脚滑了一下,从山坡上滚落下去,只落得一个全身骨折加轻度脑震荡的结果,怕是要直接被那几个大汉送上西天。
所以从这里跳下去或许就是一条下山的捷径呢。
正当余知洱垂头凝思之时,忽然隐约听得不远处传来“沙沙”声。踉跄几步一手撑在树上,他扭头只见前方山坡下,一个灰蓝色身影的老人正趴在树杈上,伸手去够上面的苹果。
他所在的位置很高,但所处的枝杈纤细,整个身子压上去树杈都跟着微颤抖,手指尖端不断尝试触动苹果表面奈何无论如何都抓不到,眼前的他往前稍一挪动,脚下的树杈突然“卡帕——”一声猛地一颤。
原本好像被无形的潘多拉魔盒吸引的余知洱回神,立即起身冲向老人。
“唉——危险!”
余知洱迈步,脚底却传来剧烈的疼痛,他咬着牙一瘸一拐地向山下跑去,心里疑惑:什么情况,这个时间怎么会有老人在果园里?
另一边,几十米外,老人对正尽最大努力以龟速往这边冲的余知洱恍若未觉,依然目不斜视地伸手去够身前那个红艳多汁的苹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苹果一定很甜,一定……
树杈的颤抖越来越剧烈,终于就在老人将将把苹果攥入手中时,弯折到极致的树杈也发出了一声脆响,连带着老人一起向下极速坠去。
千钧一发之际,余知洱喘着粗气,稳稳揽住了老人的大腿。
因为缺乏锻炼力量不足,他不得不将身体贴紧树干,暴露在外的皮肤被粗糙的树皮划破,余知洱“嘶——”地倒抽一口凉气,不悦道:“老人家!你这是在干什么?”
老人看起来六十多岁,身形虽偏瘦但精神状态很好。会跑到山上果园里,老人毫无疑问是余知洱父母所开养老院里的人。不过他并未完全按照养老院的标准穿着,只下身穿了养老院分发的裤子,上衣却是一件圆领灰色长袖。
无论是从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