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引荐给更多平台和杂志,让我有机会赚到更多的钱,我走狗运把握住一些机会,成功带小漓逃离筒子楼开启新的人生。
但写作确实是一件透支生命的活,尤其对我这类靠情绪渲染文字的写手来说,巨大精神压力下,我唯一的生命来源只有小漓,需要不断吸取他的能量才能苟活。
上个月屈漓出门集训,离开三天我就有点受不了了。
晚饭后出门散心,无意中看到一条放在路边纸箱里的狗崽,这种大多是被主人遗弃,我本打算视而不见,可回家途经时它冲我呜咽几声,我莫名想到幼年的屈漓,鬼使神差把它带回了家。
莉莉,漓漓,宝贝。
屈漓不在家的每一天我都需要药物助眠,发病较严重的那次服用太多,隔天头昏脑涨地醒来发现错过好几通小漓打来的视频电话。
用忙工作当借口忽悠完小漓,我终于决定扔掉药瓶,老实去医院找熟人约一次心理疏导,顺便体检。
洗好胃出来,就诊室里医生看着检查单眉头紧皱,又调出档案里去年的体检结果对比,咂舌惊讶:“屈温,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自己?”
他毫不客气地指明:“左肾代谢明显异常,你本来就比别人缺一个肾,不能再无底线糟蹋身体了,继续这么下去,最多三五年……”
后面的话他没说全,我能听懂。
我不可控地感到恐惧。
死亡之于我只是两个简单汉字,真正令我害怕的是屈漓,一个连做梦都会流眼泪的小孩,以后要怎么接受我离开。
我不舍得看他哭,不管什么场合,他一掉眼泪我的心脏就破个口,灌进冷风,只剩下疼。
命运对我最大的折磨不是让我遭受病痛,而是让小漓对我产生同样深重的感情,我想给他留点活着的念想。
后来一段时间我没日没夜地码字、备大纲、写书,编辑和读者都很满意,加更打赏源源不断,收益蹭蹭上涨。
累死了,不想熬。
但总感觉活不久啊,得多给小漓留点钱花。
醒醒醒醒醒醒。
我闲暇时琢磨,死前得去庙里烧香祷告,下辈子不要再和屈漓当兄弟,想做能光明正大牵手公开的爱人。
又想,算了,还是做兄弟吧,不然假如他不慎再落到哪个没责任心的坏家长手里,没有我在身边,吃苦谁帮他出头?
这种颠三倒四、与死神赛跑的生活在屈漓集训结束那天一并终止,出门前我把医生开的药全部丢进马桶冲走,生怕屈漓发觉。
他比任何药物都管用,我的弟弟,我的宝物,我赖以生存的救命良药。
本以为日子会保持平平淡淡到我……至少到高考前夕,但屈宏达那伙不速之客再次露面打破了这份宁静。
羊哥的人来得快,清扫垃圾一样带走了这群聒噪的废物,我很不想搭理,毕竟戚叙的死的确和我没关系,我把戚叙送羊哥那边,只让人往死里揍一顿,没让真揍死。
羊哥不是下手不知轻重的人,这点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