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用力拍打罪魁祸首,“你又要干什么,快放开我,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晏回南却充耳不闻。
“我要死了。被颠死了。晏回南,这很疼啊。”
她叫嚷了好一会儿,晏回南才把她拉起来,给她调整了位置,让她侧身坐在马上。这让谢韵不得不稍微倚靠着他点。
晏回南顺势单手搂着她,谢韵此刻只能顺着他的毛,才能让自己少吃点苦头。她给自己寻了个舒适又安全的姿势靠着。
如是,她的头恰好倚靠在晏回南的颈窝处,上半身大部分的重量都被晏回南托住。
“出来做什么?”他问,身子离得近,晏回南说话时,谢韵甚至能轻微感受到他呼吸间胸口的起伏。
谢韵冷声道:“将军夫人要被限制出府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下次不出门了。”
却被晏回南无情戳穿:“不要说这些气话,你我心知肚明,你说了也不会乖乖做到的。”
谢韵被看得透透的,她此时竟有些无言以对,只好说,“出来买些药材。”
晏回南喉头滚动,搂住她的手臂稍稍用力,谢韵整个人都贴紧了晏回南的上半身,他沉声道:“嗯。下次若需要什么药材跟下人说一声便可,不必亲自出来。”
“还有,不要耍旁的心思。我会知道。我很了解你,谢韵。”
这是他给出的警告。
谢韵也的确有许多的歪心思。但她怎么可能让晏回南知晓。她点点头,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笑:“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我懂的。”
“是吗?”晏回南轻笑一声,平静到几乎轻描淡写,“如果你像你爹一样,我会杀了你。”
谢韵的心头猛地一震,紧紧收缩了一下。她听出了晏回南话里的狠戾,他不是在说玩笑话。
跟自己放狠话的是手上沾过无数人的血的晏回南。
她没杀过人,没有真正跌落过崖底。她仍旧良善、心软,看重生命。可是晏回南不一样,他在生死之间徘徊过,他杀过人,在他的眼里,有些人的命,就是可以比草轻,他可以左右旁人的生命,他也左右过。他的生命中,利益,比命贵。
她所能经历的蜕变,远不如晏回南浴火重生、抽筋剥骨一般的成长。
她越来越惧怕这样的晏回南。他在那个雨夜放过自己,绝非因为良善,也绝不是顾念往日情分。
而他娶她,应当真如怀绣她们所言,他不过是想让自己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他自己也说过,要她绝望。他真正成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可以轻易掌握她命运的人。
正如猫在抓到老鼠之后并不会立即杀死,而是会一直玩弄它,直到把老鼠玩死,猫才玩够。
谢韵攥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捏紧,背上爬满了细密的冷汗-
星夜,曲川苑外,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司文进书房禀报刚刚收到的消息:“将军,南谷关粮草被劫一案,负责粮草押送的伍茂德全都招了,是他将运送粮草的路线提前透露给了梁军,在他家中的井底发现了大量金银珠宝,以他的俸禄不可能积攒如此多的家财。但是他刚刚在狱中畏罪自杀了。”
伍茂德是明华十三年的武状元,最初是成王部下先锋,但因为人过于刚直,不知变通得罪了上司,被贬去黔中道做一寂寂无名的守备,之后便一直在黔中道任职。此次是誉王偶然想起有这么一位人,既熟知蜀中道路,又为人刚正不阿,才决定由他接任南谷关粮草押运官一职。
可不曾想,竟然是此人?
过刚易折,所以他在被贬之后也学会了圆滑变通,竟将腰杆一弯到底了么……
“他的妻小呢?”晏回南开口。
司文:“全在狱中。不过此次从黔中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