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天衣无缝,不被查出来。
杀了谢澄,那记穿心一剑绝不会再重演,那个搅动三界风云的谢氏家主,将永远止步于此。
令人心动。
长生剑上溢泛出流萤点点,南星眼底晦暗难辨,喉头滚动。
谢澄只当她嘴馋咽口水,又补充道:“焦香辛辣,刚烤完泛着大油香,被盐豉腌得黄亮……”
剑锋擦着谢澄颈侧划过,南星收回长生剑,叹了口气道:“走吧。”
流萤逐渐消散,谢澄忽然伸手去捉空中残存的灵光,掌心却只余晚风微凉。
二人并肩走在虹桥上,谢澄笑道:“师妹,戌时钓雪亭,我等你,有个小玩意拿给你看。”
南星心不在焉地应了声,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却始终隔着几分距离。
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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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未央殿中只剩铁锅啄食灵粟的声音。
南星伏在桌上奋笔疾书,袖口处还沾上不小心泼洒出来的朱砂和墨汁。
画符原是件极耗心神的活计。
待灵力将要耗尽,她搁下狼毫,揉着发酸的手腕,忽见案头符箓已堆作小山。每次使用时她总大手大脚,画起来才知道珍惜。
松活酸痛的手腕,南星望着眼前满满当当的几沓成品符咒,她唇角微扬,像只囤满松果的雪貂,将符咒仔细收入乾坤袋中。
细碎的沙沙声里,连指尖都透着欢喜。
虽说辛苦,却可备不时之需。
铛铛铛——
问仙岛上的自鸣钟连响七下,已然是一更天了。
想起和谢澄的约定,南星叹了口气,还是和衣起身。指尖在长生剑上徘徊再三,最终空着手推开了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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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雪亭,一湾烟水夜三更,月色澹如许。
却迟迟不见那个说好要送“小玩意”给她的家伙。
南星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她屡次起身想走,可最终都坐回去了。
手缓缓攥紧亭栏,冰凉的露水渗进掌心,奇怪的直觉挥之不去。
若说旁人,南星可能会猜他忘了,亦或是耍自己,但谢澄不会。
他被什么事情绊住脚了?
“吱吱——”
一只耳鼠从菖蒲丛中跳出来,落在亭子边缘。
看见眼前熟悉的小妖,南星却神色一凛,连忙后退起身拉开距离。
她曾在耳鼠身上设下蔽气咒,可保它七日内不散发妖气。眼下它居然还未离开天衍,蔽气咒早该失效,可距离这般近,南星却没有闻到一丝妖气。
有鬼。
南星指尖掐起一道护身咒,灵力的辉光映得她半张脸明暗不定,始终与这个处处透着诡异的耳鼠保持距离。
那小家伙蹦上青石案几,竖起绒尾想要攀上她肩头。见南星不让,它急得原地打转,兔耳朵一抖一抖的。
最终,它用毛茸茸的爪子指向远处的芝兰坊,然后拼命摇晃脑袋,又窜回菖蒲丛中,徒留沾在地上的几道湿漉漉的爪印。
芝兰坊是天外天所有内门弟子的居处,若非沈酣棠,她也该住在那里。
这耳鼠是在说,不要去芝兰坊?
耳鼠可聆千里之音,它定是听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思极迟迟未赴约的谢澄,南星神色一凛,以极快的速度朝芝兰坊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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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的芝兰坊屋舍俨然,千百院落如星罗棋布。此刻静得骇人,唯见零星几盏灯火在黑暗中明灭。
南星穿梭于重重院落间,终于截住一名巡夜弟子。
“王进宝?”
“南星,你每晚就是跑到这里来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