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他。
这样下去很危险,陆西林告诫自己,千万别一头脑热栽进去,但本能和理智又是相悖的。他清楚地知道温水煮青蛙,耽溺在不属于自己的情感里,早晚有一天会死翘翘,一边又贪恋着致命的温暖,哪怕是暂时的、虚幻的。
一整晚,陆西林被呼叫了不下十次,每次情况都不一样,他疲于应对,几乎一晚上没睡。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夜班结束后他还不能下班,得留下来交接工作,处理一些病人的突发情况,等能走人,太阳都挂头顶上了。
回到家,陆西林已经累得不行了。他撑着最后一点儿精神快速洗了个澡,头发都没吹干,躺床上就睡了。
体力严重透支,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不省人事,要不是床头桌上的手机在震动,陆西林出于医生的本能接通了,估计他能睡到明天天亮。
“喂。”
陆西林还迷瞪着,声音沙哑,那头静默了几秒,问道:“你在睡觉?”
是涂雪微的声音。
陆西林清醒了几分,闷闷地“嗯”了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本来想喊你出来吃饭,你在睡觉就算了。”涂雪微道。
陆西林睡了一觉,体力恢複了,精神头也足了。他寻思着涂雪微老惦记着请他吃饭,不达目的不罢休,他干脆就满足她,免得她下回再跑医院去,又有后患。
“你在哪儿?”陆西林问。
“画廊。”
“等着,我去接你。”
“好。”涂雪微见陆西林愿意出门,爽快应道,还提了句,“把婚戒戴上。”
陆西林莫名:“戴戒指干嘛?”
“晚点再和你解释。”
奇奇怪怪。
挂断电话,陆西林没有磨蹭,起身洗漱,顺便把冒出来的胡茬刮了,换了一套干淨得体的衣服,戴上那枚不合手的戒指,神清气爽地出门了。
他开车去画廊,接上涂雪微,又在她的指挥下,绕道去了一家星级餐厅。这家餐厅有专门帮人泊车的侍者,陆西林下了车,抬头看了眼处处透着高大上的餐厅,一时诧然。
陆西林:“吃个便饭而已,没必要到这种地方来吧?”
涂雪微笑道:“你请我吃了那么多顿饭,我回请你一顿大餐是应该的。”
她往餐厅里进,陆西林只好跟上。进了餐厅,侍者上前询问是否有预约,涂雪微说了个包厢号,侍者便领着他们过去。
陆西林走在涂雪微身边,说:“就我们两个人,需要包厢吗?”
“谁说只有我们两个?”
陆西林一怔:“那还有谁?”
涂雪微没有回答,而是微微一笑,挽住了陆西林的手。
陆西林半边身子顿时僵了,一种熟悉的、不详的预感再次笼罩在他的心头。
他今天出门又没看黄历,怕是要倒霉。
没等陆西林搞清楚状况,侍者说了声“到了”,他帮他们把包厢门推开,门后蓦的消了声,一大桌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陆西林寒毛倒竖,眼睛胡乱扫了眼包厢里的人,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这就是你要请我吃的大餐,鸿门宴?”
涂雪微浅浅微笑:“我也是临时接到通知。”
包厢里有六个人,除开曾玉蓉和陈嘉懿,另外四个人两男两女,两大两小,好像是一家子。陆西林的目光游弋一圈,心里就有数了。
这妥妥的家宴啊!
涂雪微都没提前和他说一声,就这么把他拐来了,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慌得一批。
“雪微,还有这位……”
陈嘉迦看向涂雪微,涂雪微介绍道:“陆西林。”
“小陆。”陈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