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也不爱吃。夹枪带棒一顿发泄,就差补那么一句:烦死啦!
如果是庾璎在,大概率要拉开架势叉起腰骂人,但庾晖不会。
他不爱多言,所以一句话都没说,甚至没送进去,就把那泡沫箱从车里拿出来,往马路牙子上一搁,上车,开车走人,甚至都没看佳佳一眼。
我能够想象出当时的场景。
这好像也确实是庾晖能做得出来的事。
庾璎和庾晖,都是很有性格的人。
我问庾晖:“那后来呢?佳佳把东西拿走了吗?”
“嗯,拿了,”庾晖说,“我开车绕了一圈,看她搬进去了。”
庾晖讲这话的时候手指敲着方向盘。我惊讶发现原来他在笑。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讲这么多话,也是第一次见他笑,他笑起来就和庾璎更像了,我从侧面看他的眉睫,鼻梁,总觉熟悉,直到他突然一转头,直直看向我,路灯的影在他棕色眼球里转瞬一晃,晃得我一怔。
他问:“怎么了?”
我说,你眼睛里有红血丝。
我替你开一会儿吧,庾璎交代的。
庾晖嗯了一声,算是答应,说,昨晚没睡好,等回程吧,回程你开。
我想起庾璎说过,庾晖是做冷链水果生意的,前些年经常跑长途,为了省人工,很多事都自己上,想来这种程度的路,应该没有什么挑战性。
庾晖听了,笑说他其实也算是和佳佳一样,子承父业。
我说,庾璎没跟我讲过叔叔阿姨。
庾晖说,嗯,去世得早。
我便不好再接话了。
后来,我们路过了一个山坡。
道路两侧是较前面更为茂密的树,现在是冬天,树都是一个样子,不是说枝丫,而是说分布的密度,这里的树明显更为密集,夜里显得骇人,黑莽莽,不见亮,临路边还用铁丝拦了起来,一看就是人工种植的树林。
庾晖告诉我,这是板栗树,这是一大片私人承包的板栗林。
我更加确信了,这就是我当初和梁栋走过的那条路,我还记得梁栋给我讲了个他贪玩偷板栗去烤着吃,结果被狼狗追的故事。没错,当时庾晖也在。
庾晖说:“以前自家承包地,都要养狗看着,现在没有了,没人稀罕偷这些东西了。”
他也和梁栋一样,讲起了自己的童年,似乎什蒲长大的孩子。都对这片板栗林有特别的感情。
“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年秋天,带我妹来这玩,也是摘板栗,我爬上树,让她抖着一个被单在下面接,我一晃树,板栗就噼里啪啦往下掉。小板栗,不大,”庾晖用手指圈起来,比了一个大小,“但是打人疼,我妹脑袋被砸了几个大包,也不哭,也不松手,就在树底下捧着板栗,朝我笑。”
亲兄妹,血缘带来的亲情。
庾晖讲这段故事的时候仍目视前方,嘴角却一直有笑意。
我说,一开始我不知道你们是兄妹,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我以为,你是庾璎请来的送水工,或者是修理工。”
我也笑了。
真不能怪我这么想,因为我认识庾璎的这些日子里,庾璎店里的这些杂事都是交给庾晖来做的,庾晖又寡言,常常是拎着工具来,一言不发,修完了就走。
要是外貌上能再不修边幅些,真像个修理工。
庾晖说:“小时候家里没大人,有些东西该自己学。”
我说,如果再加上我刚到什蒲那天的第一印象,我还会觉得,你也很像一个拉活的黑车司机。
第一印象。
庾晖方向盘一打,转了一个弯。
顺着这话,他也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