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张聿钦神色凝重,声音也认真:“刘芷瑶说的倒也有些道理。”

连自己的老婆都不心疼的话,还算什么男人。

本来是想让张聿钦放心的,自己都三十岁了,总不可能连这点自理能力都没有,可话到嘴边却绕了个弯,最后变成一句略带试探性的:“我想吃烤鱼。”

有些不确定,像是没什么底气,但奚春尽还是说出来了。

其实以前也只有在厂里聚餐推脱不掉的时候,奚春尽才有机会尝试火锅烧烤这些东西。搬来跟张聿钦同居之后,家里的阿姨也只会按照张聿钦的意思,做些营养均衡、口味清淡的菜。

所以他心里想着,既然宵夜已经不太健康了,那就干脆吃点更不健康的。

奚春尽以为张聿钦大概率是不会答应的,可对方很快就点了下头:“好。”

老婆愿意跟他提要求,他当然要尽可能去满足。

下午三点的时候,奚春尽就去上班了,留下张聿钦一个人待在家里。

其实中班至少能在十一点后见到老婆,要是轮到晚班,是要从晚上十一点到第二天早上七点。虽然张聿钦没有和奚春尽睡同一个房间,但一想到晚上只剩自己一个人在家,老婆在外面也整晚没办法休息,张聿钦总觉得提心吊胆的,深夜在床上翻来覆去唉声叹气。

不想让老婆去工作,想让老婆待在家里,每天一下班就能见到老婆站在门口迎接自己。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说。

张聿钦,别这么自私。脑子里的另一个声音也响了起来。

行了行了,张聿钦有些烦,收回了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一切以老婆开心为主。

想到这里,张聿钦茅塞顿开,匆匆忙忙地走回书房,从书桌抽屉里翻出一个本子。

水染金棕湾鳄作外皮,山羊皮作内里,因为纹路整齐漂亮,品相稀有难得,之前就一直没舍得用,想着哪一天可以用来记录一些有意义的事。

这也是张聿钦的书房内第一本与学术无关的笔记本。

翻开内页,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地记录了好几面。张聿钦拿起钢笔,在空白处写下:

「第59条:奚春尽喜欢吃烤鱼。」

签合同

“张聿钦,你真是读书把脑子读坏了,”电话对面的人言辞激烈,“不想相亲就不去呗,用得着找个男的来骗家里人吗?”

“我也知道你一直都没有结婚的想法,家里只有爸妈才偶尔会催你,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现在你倒好,想了个这样的方法来气我们,你让我怎么跟爸妈交代?”

张聿钦听了好一会儿,对方的话语似乎才愿意稍微停顿下来,于是他缓缓开口:“姐,我没骗你,我真结婚了。”

“结的什么狗屁婚?你那点伎俩骗骗刘芷瑶就得了,你当我也是傻子吗?”对方一听更来气了,“从小到大就是个书呆子,性格木讷得像没经历过青春期,老老实实长到三十四岁,你告诉我你突然跟男的在一起了?谁信啊?”

“他……”张聿钦顿了顿,一提到奚春尽,他就难得显得有些拘谨生涩,“也可以生孩子的。”

对面沉默了很久,最后不敢置信地问道:“双性人?”

张聿钦清咳两声。

这比跟男的在一起更让人觉得震撼。不知道是不是被封建保守的思想压抑了三十多年,在即将迈向三十五岁大关时突然觉醒,于是做了个违背列祖列宗的决定。

电话里没了声音,但通话时长还在持续着。

张聿钦开口了:“不止在一起,不止同居,我已经和他领证了。”

“这么大件事,你就轻飘飘地跟我们提了一嘴?”

要不是让刘芷瑶过来确认了一下,全家人都不知道张聿钦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