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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尊对上他视线陡然一怒,覆手间再次召出灵剑,直指谢问。

韩鸣见状大骇,忙劝:“师尊息怒,谢问方才知晓自己身世,心里有怨也正常,不如让弟子……”

“你先出去。”

韩鸣一哑,担忧地看了眼谢问后无奈出门。

飞舟平稳向神剑宫飞去,白日明晃晃的阳光照入船舱房间,犹如一道利剑,将谢问与剑尊分隔在明暗两端。

谢问想起前世那些事,看着剑尊笃定道:“你的道,不会成。”

“那便不成吧。”剑尊显然没将谢问放在眼中,见青年犯倔,暗叹一口气,杀心渐起。

既然神魇已不在谢问体内,那不如……

“神无乐!”

冰冷的女声忽然在船舱响起。

接着屋内银光一闪。

剑尊一顿,再回神,屋内已无谢问与沈疑之的踪迹。

深秋凉风刺骨,谢问抱着沈疑之,站在灵剑尾端,看向身前的女修。

银衣白发的女修负手御剑,察觉谢问的视线,回过头淡淡看了他一眼。

谢问从酷似弟弟谢狸的轮廓认出来人,尝试唤:“东里家主?”

东里寻淡淡应了声,随即温声道:“神魇取自东里家神剑之灵,并非寻常魔魇,成熟前对人无害,反而能激发修士的潜力。你父亲最初并无害你之心。只是他陨落在即,心魇日盛,如今见神魇旁落,才想剑走偏锋。”

谢问并不想听这些,垂眸看着怀里沉睡着的漂亮青年,追问:“他会有事吗?”

东里寻:“我还以为你会好奇为何我非男相。”

长久以来,东里寻都以男相示人,知她真身之人少之又少。

只因东里家曾受神剑诅咒,族中男子皆是不世之材,女子却都身怀炉鼎体质。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未免家族遭难,东里家女子自幼便修男相,以男相示人,对外则称女儿尽数夭亡。

但谢问显然不在乎这些。

想着因神无乐一念导致的骨肉疏离,东里寻叹了口气,恢复男相,沉声道:“我带你去药宗寻林延。虽不知神魇转移是否会提前成熟,但万幸这孩子是沈家的嫡系。”

谢问这才再次看向东里寻。

东里寻解释:“世间强者如过江之鲫,天道并不偏爱世家修士。这几千年,生于凡人之家的散修也出了焰明、神无乐这样的不世强者。但古老世家之所以杀而不绝,风吹又生,是因为每一世家都是罪神的血脉。他们身负神血,自然强于一般修士。”

“这也是神无乐妄图裂天的原因。他认为自己未沾世家之血,并无原罪,便不应与世家修士们同囚此世。”

关于罪神,仙门古老的典籍中有零星的记载。

说他们是上重天的叛神,举乱失败后被囚此间,永世不得回天。

所以自古以来,仙门从未有世家修士成功飞升。

谢问前世入主仙盟后,也曾听人提及此事。只是那时仙门大乱,世家与散修的矛盾在无相宫的挑拨下,愈发激烈,他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无暇叩天门,也不知众人所说的天门已锁到底是怎么回事。

更何况……

他还心有牵挂,哪怕至如今重来一世,也只念红尘,不思飞升。

“所以这和疑之有什么关系?”

“沈家……”东里寻目光落在沈疑之身上,拉回话题:“沈家是一众世家里最特殊的一家。他们身负神血,却并无原罪,灵力至精至纯,与天地灵脉同源,所以他体内神魇哪怕已经成熟、苏醒,也无法轻易拖他入魇。”

谢问:“可这终究只是传闻。”

“是啊。”东里寻并未托大:“还是得让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