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拿到了钱,可以把沈警官多给的部分还了。
闻子川打开微信,那个憨憨的柴犬头像淹没在乱七八糟的聊天信息里,被衬得格外单纯可爱,但一联想到背后的人,他又高兴不起来。
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嘴欠的人,专挑难听的说,要不是临走时闹得那么僵,他就可以把沈警官多给的和买药的钱一并转过去,让他代还一下,事情也就了结了。
三万块。
闻子川算了笔账,牙牙呓语倒闭了,这里最多住到五月底,要是一个月内没能找到新工作,他至少要留出一万五六来,准备重新租房子时的押一付三。剩下的就是生活费了,省着点花,应该能撑上一段时间。
他正刷着页面,看看有没有合适房源的时候,门外骤然响起了脚步声,他下意识地拢了拢钱,与信封一起塞进了抽屉。
陆岛脚步沉缓、歪歪倒倒地撞进客厅,一不留神就扑在了茶几上,“哐啷”一声打翻了水杯,嘴里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闻子川走出房间,立刻嗅到一阵令人作呕的酒味,一地的碎瓷片太容易伤到人,他不得已,只能扫了,又拎着陆岛的衣领子往房间里拽。
“是你啊,闻子川。”
陆岛眯着眼睛,伸出手就往他的脸上招呼,他扭头躲了,一把将人甩在板凳上。
牙牙呓语不幸倒闭,这哥们儿大概是真情实感地伤心,他清醒的时候脑子就不怎么好用,喝醉了就更不行了。
闻子川不想跟醉汉计较,打算弄点水来,再拿个垃圾桶,要喝要吐都随他。
“你站住!!”陆岛恶狠狠地喊。
“少发点疯吧。”闻子川脚步没停。
“我没醉……!我没有醉……你给我回来!”陆岛脸红脖子粗的,大声嚷着,“你……你早就和第二声勾搭上了,还装什么啊?”
“什么意思?”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闻子川不明白。
“你,还有那个女人。”陆岛压着下巴,拿白眼觑他,“牙牙呓语散了……根本就是你和慕栖那个女人搞的鬼!你们……你们勾搭上第二声,要置全总于死地!”
“……”闻子川语气冷漠,“话都说不利索了,还要造我的谣,有意思吗?”
“不是吗?我都看见了,那个女人是坐着第二声金老板的车走的!”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说工作室倒闭了,发不出钱,就拿、就拿这顿饭来抵……可是闻子川,你凭什么不在?你参加了声优祭,你有钱吧?”
“我没钱。”
“放屁!你的出场费,一半儿归工作室,工作室又欠我们钱!那个女人不肯给,我只好、只好替大家找你要了……!”
原来在这埋伏着。
平时觉得他被全总的哥们儿义气洗脑洗得有点过,共情资本家,搞不明白自己只是个打工的,可真到了涉及自身利益的这天,他心里明镜似的透亮。
忽然间,陆岛像是发现了什么,“噔”地一下站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向对面的桌子。
闻子川转身看见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刚把钱塞进抽屉,没注意留了个边角,陆岛也在贫困线上挣扎了几个月,看见现钱就跟快饿死的人看见生肉一样兴奋。
“陆岛——!”
“你妈的,这么多钱……这么多钱……!”
陆岛拉开抽屉,薅出一把百元大钞,闻子川赶过来制止,不想他一拳就朝自己的腹部打过来!
闻子川近乎本能地闪躲,而陆岛将那一摞钞票高高举着,俨然一副“你敢过来,我就敢把它们全部撕碎”的凶狠模样。
“还说你们没有勾搭在一起!凭什么只有你拿到了钱,我们都没有!!”
没有哪个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