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子川与圈内大多数同行一样,临到上场之前一般少吃或者不吃东西,吃多了胃里边就实,发声效果就没那么好。
“……”
得,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天不吃饭,高低得饿出点毛病来。
程斯宙说:“给我一首歌的时间。”
现在是二零一八年五月一日的凌晨一点,夜静人定,万物止喧,居家款好男人程斯宙正穿着花开富贵的经典围裙,打开炉灶,热热闹闹地烧水煮面。
“来勒——大碗豪华汤面!”
面是莹润细长的,汤是浓郁清透的,翠绿软糯的青菜躺在瓷碗里也别有几分可爱,但闻子川仅是怔怔看着,没动筷子。
“面食好啊,养胃。”程斯宙略带紧张地在围裙上擦着手,“赏个脸,吃一口呗?”
“你……”闻子川欲言又止,气氛略显尴尬。
他还不知道这人到底姓甚名谁,但能在灯远市中心的黄金地段租到一百多平的大平层,经济条件一定非常不错。
所以,他有什么必要讨好自己呢?
平心而论,闻子川非常抗拒没有缘由的示好,他曾经遇见过许多主动示好,但明里暗里也要求他回报对等好意的人。一旦回报不了,对方便会恼羞成怒,捏造他自私自利的谣言。
抗拒是种情绪,而胃疼又加重了情绪。
程斯宙的确不了解他,但能察觉到自己被嫌弃得厉害。
他解下围裙,搬个矮凳坐到旁边,小心翼翼地掂量着语言与行为,在最熟悉不过的环境里表演着局促和陌生。
而这个视角,恰能看见闻子川漂亮的下颌线和微微挺起的唇,无端让他生出一种,只要对方愿意吃一口,他这辈子就死而无憾的错觉。
闻子川被凝视得格外不自在,他不动声色地扭过脸,目光错向别处。
这番举动在程斯宙愚昧无知的思想里,留下了大明星吃不惯清汤寡水,或者不愿让人看到他吃相的刻板印象。
“那个,你慢慢吃,我下楼,丢个垃圾。”程斯宙识趣,蹲进角落里做好垃圾分类,灰溜溜地出了门。
灯远临海,虽已到五月,凌晨的风里依然弥漫着盐水味的凉意。
程斯宙用力呼吸几口,涮了涮脑子,暗骂自己色令智昏。果然单身太久了,偶然见到个眉清目秀的男人,就恨不得在脑补里与他过完一生。
“醒醒吧,人家可是大明星!”把涌起的杂念一并扔进“有害垃圾”,他胡乱抓了把头发,边走边拨通了电话。
“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啊,小乖乖?”
“再两年就三十了啊,改口叫大乖乖怎么样?”
“在妈妈眼里,再大也是小乖乖。”
电话打给了他亲妈,王欣欣女士。
王女士是灯远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儿科护士长,身份尊贵,万千家长都巴巴地指望她来给自家孩子打针输液,可见不仅技术好,亲和力也很强。
程斯宙明白,“小乖乖”是个口头禅,王女士今晚值夜班,在她尊贵身份的背后,有一箩筐的小乖乖。
“说正经的啊,我有个朋友,肚子疼,还恶心干呕,该吃点什么药啊?”
“……?!”听筒那头的王女士十分明显地憋住了呼吸,“我的小乖乖,你是不是瞒着妈妈干了票大的?”
程斯宙反思了下自己的描述,好像不够准确,但王女士的表现也太过激了吧?恶心干呕的症状常见了去了,也不一定就是……怀,孕,吧。
“对啊,绑回家了,扒过皮洗干净,正准备下油锅呢。”他嘴皮子一碰,胡说八道张口就来,熟练得让人心疼。
“妈妈不知道别人,还不知道你?胆儿比猫小,耗子死了都不敢捡,还敢绑人呢?”王女士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