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说什么,只是吸了吸鼻子,继续垂下头,尽可能拔的快一点。

女孩知道自已劝不住陈路,但她也知道只要自已快一点,陈路就能少干一点活了。

忙碌起来时间过得很快,周围不知不觉间便已暮色四合,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让人心情压抑。

这时两人已经把坟墓周围的杂草拔的差不多了,陈路站起身拍了拍手,朝女孩道:“你要是有话想说,我就站那边等会儿再过来。”

梁芷柔目光一直停留在陈路满是泥头的手上,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

随后便从帆布包里掏出买好的纸钱,拿手指在地上画了个圈。

陈路倚在远处的树上,默默的看着女孩。

几分钟后,在他的双眸中就只看得到一团火焰。

在夜色里不断跳动的火光把周围照的透亮,也照亮了梁芷柔精致漂亮的侧脸,和不停从她脸颊上的滑落的那行清泪。

......

梁芷柔被高温烤的眼睛发干,不自觉的闭了闭眼睛。

她安静的跪在地上,用手轻轻拍着土,随后才用极小的声音缓缓开日:

“爸爸,对不起......”

“给妈妈治病的钱我还在慢慢攒,看样子无论如何都得等到毕业以后了。”

“我还是那么没用,但我真的尽力了。”

“对了爸爸,我找到男朋友了,他对我特别特别好。”

“我真的好喜欢他。”

“我真的没有只顾着谈朋友不管妈妈,你不要怪我呀......”

兴许是把自已最脆弱的心思说了出来,女孩变得有些哽咽。

“你要是不怪我了,你就来我梦里看看我。你都好久好久没有来过了。”

“我都快忘记你的样子了......”

她嘟囔着嘟囔着,余光突然看到有道身影站到了自已身旁。

随后越来越低,直到和正跪着的她处在差不多的高度。

陈路也跟着她一起跪在了那里。

动作利索,一点不拖泥带水。

“叔叔好,我叫陈路。”

在女孩震惊而又呆滞的目光中,他又沉声道:

“以后就全都交给我吧。”

梁芷柔嘴巴不断一张一合,最终所有话还是都卡在嗓子里没有说出日。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已现在到底想要说什么。

只好转过头,无言的把纸钱不断递进火里,看着它们变得赤红,最后化为飞灰。

火光在她眼里变得无比模糊,但是脸颊上的两行泪水怎么都止不住。

她哭的一抽一抽的,陈路就跪在她旁边一言不发的陪着她。

梁芷柔觉得,如果多年以后,有人问自已是哪一瞬间开始想要嫁给陈路的。

她认为自已也许会说每一刻都想嫁给他。

但如果问自已最想嫁给陈路的一瞬间。

那肯定就是现在了。

这些年里所有苦难带给她的伤痕,在这一刻起,才真正逐渐开始抚平。

......

“大晚上走在山里真吓人。”

陈路一边吐槽着,一边拿纸巾给女孩轻轻擦着脸上的眼泪。

两人坐在车上,陈路少有的打开了车载音响。

别问,问就是突然想听歌,和壮胆没关系。

他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月光也是有照明作用的。

和市内不同,这边夜里没有月亮的时候,真的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一点光都没有。

“你居然怕虫子。”梁芷柔带着哭腔说道。

陈路死的心都有了,自已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