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描淡写,心中却没那么轻松。
李承秉脸上淡淡的波澜不兴,叮嘱她用饭,自去外面处理公务。
肖稚鱼心事重重,再无暇去想其他,事情的发展与前世迥异,眼下回去成了一个要过的大难关。
她将景春巧儿叫来,让她们收拾东西,又派人去通知齐王妃。
到了晚上,李承秉回来,肖稚鱼和他商量回去的事。
依她的意思,事情已经做了,总要想办法将麻烦降低,不如先将康福海要反的消息传扬开,只要造反的消息先到长安,再提李承秉杀了康庆绪,皇帝说不定就没那么生气,再由裴相等人出面劝解,事情由大化小,便没那么严重了。
李承秉看了她一眼,“法子是不错,可惜以圣上脾气,除非乱军已打到城下,他是不会信的。你当朝中大臣没劝过,说他是信任康福海,还不如说他过惯了太平日子,早就忘记天下战乱是什么样,手握十五万重兵的镇将造反,他这明君的名头可就保不住了。”
肖稚鱼听他口气,对圣上竟似没半点敬畏,心下暗惊。
李承秉却揽住她,道:“回去之后的事先别想了,你腰上的伤还要再揉一揉。”
肖稚鱼感觉他的大手正往下探,脸不禁一红,去抓他的手臂道:“都什么时候了,放着它去,慢慢会好的。”
李承秉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道:“还是揉开的好,不然回去的路上可有苦头要吃。”说着他去拿了药膏来,和昨天一样,替肖稚鱼推揉腰上的淤青。
刺疼的感觉比昨天稍轻,可肖稚鱼仍是背上直冒虚汗,等一圈揉完,她却觉得不对劲起来,他的手在她腰上徘徊,渐渐变得不老实起来。肖稚鱼还想着回长安的事,哪有心情,朝床里侧躲闪。
李承秉按住她,呼吸粗重,贴在她耳边道:“行了,你还病着,不欺负你。”说着抱着她又亲了好几下。
肖稚鱼满面通红,身子整个埋进被子里,感觉到他的手连被子一起抱住,侧过身朝他看过来。
李承秉瞳仁漆黑,专注地看着她,目光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如果这回圣上真对我动了杀心,”他忽然开口,“你怎么办?”
肖稚鱼没想到他会说这话,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她下意识觉得李承秉并不是引颈待戮之人,可想来想去,眼下这个局面实在难解。他再有本事与决断,也抵不过圣上的一句话,君臣父子,是天生注定的。
她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说。
李承秉手抚在她脸上,“我若有个万一,这么美的王妃……日子也能过得很好罢?”
肖稚鱼登时头皮发麻,抓住他的手道:“有前世之鉴,殿下不会有事的。”
李承秉又笑起来,“说笑罢了,不会让你受苦的。”说着在她唇上亲了亲,这才熄灯睡觉。
……
到了第二日,如李承秉所料,康庆绪被斩杀的消息果然瞒不住,已传到骊山。皇帝听到传报,还以为有误,等确认之后大为震怒,在殿中喝骂“逆子”又说“要反不成”,没等他下旨,裴相等几位大臣求见。皇帝气咻咻地叫人进来,很快听到更让人震怒的消息,康福海囤积兵力,有北下造反的意图。
皇帝先是不信,见大臣拿出几分各地奏报,他一一看过,在殿中来回踱步,焦急道:“莫非是豫王斩了他儿子,他有意恫吓朝廷?”
裴相道:“康福海拥兵十五万,岂是一天两就能调齐的,他早有意图,与豫王行事无关。”
皇帝道:“可若不是这逆子行事冲动,此事说不定还有转圜。”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豫王是皇帝最宠的儿子,可这才出了点事,竟像是要全怪罪到豫王身上去似的。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