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手,朝中安稳多年,突逢大变, 上至皇帝下至百姓, 都觉紧张。
沈霓听管事说完, 让仆妇将孩子抱来,逗弄片刻,又仔细问过今日孩子吃些什么,知道他活泼好动身体建康,她摸了摸孩子的小t?手, 心中一片柔软,嘱咐仆妇小心抱回去休息。
婢女这时来问:“刚才耽误了时辰, 庖屋热着粥,太子妃可要用一点?”
沈霓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问起太子。婢女出去打听, 快步小跑回来道:“太子与人在书房议事,已经有一个多时辰,尚未用餐。”
沈霓又问议事的还有谁。
婢女报了几个名字,全是太子心腹左右及幕僚。
沈霓叫人将粥拿来, 却没有吃,坐着静静出了一会儿神,想着前两日母亲来太子府看她, 说的那番话, “太子并非寻常少年郎, 先前早就有妻有妾,自你嫁来,待你极好,可你偏偏想不开,心急要去与潘良娣为难,如今事情没处置好,又与太子生分了,孩子这么小,日子还长,你该是好好想想如何将他的心笼络回来。”
“眼下外面已乱了起来,陛下已这个岁数,日后说不定还要太子出来收拾乱局,你呀你,明明是个聪明人,怎么做事就这么急躁,家中当初为你筹谋准备那么多,可千万别辜负了家中的期待。”
想到此处,沈霓有些坐不住了,太子为战事愁眉不展,多日不曾来后院,她叫婢女再去打听,又让庖屋把粥温着。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听说书房里议事已散了,沈霓便让婢女提着粥往书房来。
太子府东面一带,庭中植松柏,修竹数竿,虽是冬日,枝头仍有绿意。静忠站在门外将沈霓拦住,热情客气道:“太子妃这份心意交给我就好,等太子饿了要吃,我这就送进去。”
沈霓心里不悦,知道静忠久伴太子,虽是宦官,却是太子最信任的人之一,脸上便没露出什么,笑着嘱咐他别把粥凉着,便带着婢女折返。
静忠找来个小宦官,叫他去把粥热着,想着自己在外头站了一个多时辰,手脚都冻麻了,他又道:“还是我亲自去吧。”
说着便提着食盒去后头茶房,顺便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走了没多远的青亭回头看见静忠走开,忙拉住沈霓,嘴朝后一努道:“好个势利阉人,太子妃趁这个时候快进去,好好说几句,太子定会念你的好。”
沈霓赞她一句机灵,转过身,快步从花园小径穿过,来到书房门口,正要敲门,忽听见里头有说话声。
她鬼使神差放下手,贴近门扉听了一句。
“殿下既已知豫王打算,可有决断?”
沈霓先是皱紧眉头,随即心急跳起来,她扭头不远处看去,与青亭对了个眼色,青亭心领神会,站到一旁松柏下望风。
沈霓轻手轻脚走到窗下,听得比刚才又清楚了点。里面说话的有两人,除了太子,还有一个名叫周鸣山,是太子最为倚重的幕僚。沈霓听说过,前太子妃韦氏和离出家,便是这周鸣山先出的主意。
只听太子道:“七弟这番冒险全是为了我,我又怎会临阵退缩,只是他先前要我答应两件事。”
周鸣山道:“还未曾听殿下提过,是什么事?”
太子道:“一是将来立小郎为储,二是不能重用沈家之人。”
沈霓瞳孔猛然一缩,险些脚下不稳,她紧咬双唇,有意听里面如何说。
周鸣山道:“豫王行事一向极有远见,这是提醒殿下提防外戚之祸。”
太子沉默片刻,道:“事情轻重我自是清楚,沈家是京兆士族,背后牵连不小,至于太子妃,端庄娴雅,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只是那份狠心与手段,也是名门大族才养得出来,小郎身边我已派人看着,平日还请先生多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