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秉看了她一眼。
姚三娘又道:“家父这些日子急的吃不下睡不好,人也病倒一回,殿下来了之后才稍好些,我实在放心不下他的身子,这才跟来。”
跟在李承秉身后的陆振听了,也不由侧目,心道:难怪这里有不少人说她心善贤惠,只这份孝心就难得。
李承秉道:“今日到了地方,你们就回去休息罢,后面的事用不着你们。”
姚三娘点头应下。
又赶了半日的路,终于到了修建陵地的甬道前,已有监修的官员与工匠等候着,过来行礼拜见。县令并未马上走,而是将这次带来的一个郎中和备着的药草留下。姚三娘从行礼中取出些提神醒脑的冰片药丸,分发给工匠等人,众人皆是交口称赞。
153 ? 第一百五十三章
◎筹备◎
姚三娘手里最后还剩下一些, 从怀中取出块丝帕包了,缓步来到李承秉面前,她见李承秉脸色淡淡的, 丝毫没有要接的意思,眉眼耷拉,不由就显出几分可怜来。
陆振见了有些不忍, 伸出手。
姚三娘如蒙大赦般, 将帕子包裹的冰片药丸放在他的掌中, 轻声叮嘱道:“听说里面混沌窒闷,将冰片放在鼻下便可醒神。”
县令一行辞行离去,李承秉带着陈德义极侍卫从甬道入内,山腹之中狭窄难行,空气稀薄, 很快来到坍塌之处,被掩埋的匠人与石雕已被挖出大半, 可禁不住仍有腐臭难闻的气味。几个官员胆战心惊看向李承秉。
陆振将冰片与药丸拿出来,放在鼻下闻了一下,清凉苦辣的味道让头脑也为之一清, 他递了几片过来。李承秉却摆了摆手,叫修陵的官员上前,问死伤工匠如何安抚等事宜,等问明情况一行人离开陵地, 到了外面,陈德义和侍卫几个立即深呼吸几口。
李承秉在山中住了几日,吃住与众人都是一样, 等李承秉带人从五龙山折返, 回到蒲城。城里内外官员见他并无苛责问罪之意, 倒是心安不少。
在驿站休息一晚,第二日县令又派人来请豫王和果毅都尉喝酒。陈德义在心里已憋了好几日,这天逮着空闲,与李承秉说起河东道的事,“殿下怀疑康大都督有异心?”
李承秉道:“康福海以边外异动为由,年年问朝廷索要钱财,在平卢范阳河东三地搜刮盘剥,藏了这么多战马兵器粮草,朝廷里却无人知晓,你是将门出身,这里头藏的是什么用心难道看不出来?”
陈德义几乎整张脸全皱在一起,自从听豫王说了此事,他便跟胸口挂着秤砣似的,格外沉重。垂头思索良久,他才又道:“事关大都督,哪有我说话的余地,陪着殿下来这儿,我便只看皇陵,河东道的事至多能和我父亲说两句。”
李承秉拍了拍他的肩,“我知你难处,如此已是足够。”
陈德义忽地瞪大眼睛,“莫非殿下一早就是想告诉我父亲?”
李承秉但笑不语。
陈德义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想着自家那老爷子跟着陛下几十年,有从龙之功,豫王这番话明着是说给他听,实则就是要借他的嘴传到老爷子耳里。亏他还苦恼多日,不知该如何处置。
“殿下以后明白说就是了,也省得让我提心吊胆的。”
李承秉笑道:“有些事哪能说那么明白,也就是你仁义,我才多说些,若来的是别人,我还怕吃亏。”
陈德义神色顿时一肃道:“殿下放心,我知道轻重,绝不会让殿下为难。”
李承秉点了点头。
陈德义去了一桩心事,便又聊起别的,“刚才回来,我听有人议论姚三娘,说她与殿下同去五龙山中待了几日……”
这话一出口,便见李承秉脸色微微一沉。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