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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却突然顿住,脸色沉了下去。她见沈玄的目光正落在肖稚鱼脸上,不知是林间有些暗,还是隔得有些远, 他的神情格外多了几分关注。

惠安手紧紧攥紧了弓柄,方才在营帐听婢女提过,沈玄在人前露了一手高超箭术, 是因为被豫王妃轻视质问了一句。她原还不太相信, 沈玄那性子, 跟他家祖父学了个十足,韬光隐晦,处事圆滑,哪里会因为一两句话就被激起性子。可此刻看着沈玄,惠安心中的怀疑却再也压不住。

肖稚鱼出身低微,却有一副狐媚子长相,清早见着她的时候,惠安已觉得不喜。她虽然不是最受皇帝宠爱的公主,但自小都是众星捧月,所到之处受尽追逐与奉承。若被人分了风光,心里便如蚂蚁噬心般难受。何况沈玄在惠安心里是不同的。

当年她刚满十六,正是到了要挑选驸马的时候。惠安在御前跪足三个时辰,又请太子豫王等几个兄弟帮着说话,这才让皇帝开口要招沈玄为驸马。这日沈老入宫却是拒了这门亲事,也不知他说了什么,皇帝竟也没有大怒,只是此后两年有意压着沈玄的官职没有升迁。

惠安大哭一场后也未另选驸马,而是出家做了坤道。她性情便是这样,想要的千方百计也要弄到手里。自那之后,她以出家人身份反倒和沈玄走得更近些,况且她在宫中消息灵通看得又通透,能帮着沈玄。几年过去,惠安也算看明白,沈玄心思深沉,没有儿女情长的念头。

他心中并无他人,她便也看开许多,今天却突然见他凝视别的女子,积压多年的不甘与委屈全涌上来。

惠安从马背囊袋中抽出箭来,搭在弓上。

一旁侍卫见惠安所指方向,面露惊意,“公主,那里有不少人,会吓着……”

话音未落,惠安指尖放弦,箭已射了出去,“就是要吓一吓她。”

箭矢破空而至,肖稚鱼听见有人喊“小心”已来不及反应,,忙低下头,箭却并不是奔着她身上来,直坠而下,擦着马尾而过。

肖稚鱼与宋氏所骑都是精挑细的温顺母马,可猝然受惊,马嘶叫一声,扬蹄就狂奔起来。肖稚鱼面色惨白,慌忙之中紧紧抓住缰绳,两腿夹紧马腹,却没能勒住,眼前骤然一花,已被马带着在林中奔跑。

众人大惊失色,有郎君叫着“救人”,但茂盛的树木都是障碍,几人一时也难以调转方向。

只有一匹马飞快追了上去。

潘六郎看清那人背影,诧异道:“原来沈兄骑术也如此了得。”

宋氏面无血色,捂着胸口,忍着不适朝箭射来方向看去,却瞧不清林中情形,她一面让侍卫去叫人帮忙,一面又派了人去林间查看情况。

受惊的马不分南北东西在林中乱窜,几回都险些要往树上撞去,却又险而又险地避开,肖稚鱼吓出一身冷汗,刮在脸上的风犹如小刀,身上更是一阵阵发冷。她知道马若失足,将她摔出去,就算不死也会摔断手脚。唯有安抚住马或是等它耗尽力气慢下来。

她一面想着应对之策,一面拉着缰绳,引着马往更为开阔的方向奔跑。只是眼前的景色如风一般后退,放眼四处都是树枝花影,难以分辨方向。

耳边风声呼啸而过,肖稚鱼一时心急如焚,不知过了多久,身后隐约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她还担心情急之下听错了,可那声音越来越近,分明紧跟在后。

肖稚鱼心下一喜,只当是哪个侍卫赶了上来,可惜她无暇分心,根本不能回头去看。

片刻功夫,那匹马就追赶上来,几乎与肖稚鱼并骑而行。

幸而此处地平开阔,树木稀疏。

沈玄道:“放松些,别抓太紧。”

听到他的声音,肖稚鱼头皮一紧,匆忙间扭头朝一旁看去。

沈玄见她面色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