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下方,只看我此刻是否转好。”
郎中悄悄松了口气,道:“贵人用的药极好,气血运行已无碍,回去再细心调养就是。”说着又说了些益气温养之法。
宋氏命人递上赏钱送他出去,含笑转过脸来,扬手招呼赵琼林与肖稚鱼,“刚才我胸闷,想说话也不成,虽是无意,却也怠慢了你们,莫怪罪。”
赵琼林连说不敢,又关心问她情况。
宋氏额头上还有几缕被汗沾湿的发丝,笑容依旧温柔,道:“都是旧疾了。”她扶着婢女的手坐直身子,伸手捋了鬓发,对肖稚鱼称呼了一声“肖家娘子”。
肖稚鱼回了个礼。
宋氏道:“上一回见面太匆忙,都没能说上话。其实那日见到娘子,就知圣上为何会亲自指婚了。”
肖稚鱼听她这句夸赞,心道宋氏身子病恹恹的,可瞧言谈举止却无弱气。刚才她病痛难受,对来看诊的郎中始终客客气气,可见是个温和宽厚之人。想到这里,倒越发惋惜她的早逝。肖稚鱼笑吟吟回道:“是我那日运气好罢了。”
宋氏闻言也笑起来。肖稚鱼明年就要与豫王成亲,两人将来身份相当,而且就她观察,上一回在燕国夫人府上,肖稚鱼应是背地里受了刁难,但此后并没有闹出什么风波,席间表现如常。宋氏心里有计量,态度上便也表现得更亲近。
谈笑一阵之后,宋氏知道她们两个来东市闲逛,让店家将首饰玉器拿来挑选。
珠宝首饰向来是长安贵女喜好之物,聊起来气氛融洽。
宋氏忽然想起一事,低声对肖稚鱼道:“宫里已有消息传出来,月底陛下就要游幸华清宫,你也可以准备起来,令兄得陛下赏识,这次肯定是t?要随驾同行。”
肖稚鱼一怔,随即就想了起来。当今陛下自继位以来就着人扩建修缮华清宫,对这处行宫极为喜爱,每年入冬时就会带着妃嫔宦官,朝臣勋贵前往,直至年关才返回长安。前世李承秉每年这个时候也都要随驾,她却一次都没去过,华清宫宫阁宏伟,华丽非常,她也曾偷偷期盼过李承秉能带她一同去。后来好不容易等到李承秉继位,宫中多变故,她再想去华清宫也没了机会。
她在心中暗啐一口,只有垂垂老矣之人,才会总忆过往。如今身份已大不同,她与兄长定当可以随驾而行。
“多谢王妃指点。”肖稚鱼听宋氏提醒后道谢,见她脸上依旧没有血色,轻声劝道:“王妃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罢。”
宋氏轻叹口气,也不逞强,慢慢站起,对两人道:“见着你们,我心里高兴,今日不巧我身子不好,不能陪你们再逛逛。”
肖稚鱼与赵琼林送她走到门前,看着她被婢女扶上马车。
仆从卫士簇拥着马车,缓缓前行。
赵琼林长长吁了口气,道:“幸而王妃无事。”身边并无回应,她侧脸,见肖稚鱼眉心微蹙,便问,“怎么了?”
肖稚鱼很快舒展了神情,道:“无事。”
心跳却怦怦加快了速度,刚才她看见了谁……
——杨杲。
就站在齐王府的马车旁,虽然这些卫士都是一样的武士服打扮,杨杲又站得靠后一些,脸都看不清,但她只需一眼,就能从身型轮廓认出来,绝对是杨杲无误。
没想到他竟如前世一般混到了齐王身边。
肖稚鱼指甲掐了下掌心,将心中一丝强烈的不快掩住,盯着齐王府远去的马车看了一眼,转身和赵琼林回铺里继续看首饰。
车轮辚辚,马车平稳地行驶着。四周人声嘈杂,往来东市的都是富贵人家,齐王府的车驾也并未如何显眼,此时,跟在末尾的两个年轻卫士正在悄声交谈。
“奇了,往常你一向喜欢在殿下与王妃面前露面,刚才将郎中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