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留神就惹恼了这位正在发怒的帝王。
宣凤岐在谢云程将人撤走后人让温郁坐在自己对面,温郁坐下之后脸上显现出一丝担忧,“陛下现在好像相当看微臣不顺眼,即使是这样王爷也要保微臣吗?”
宣凤岐皱着眉看着还在为自己插科打诨的温郁:“温郁,你应该知道,我留你是为了大周。本王自知时日无多,如今北召内部已经乱了,陛下不日便会将北召的国土纳入大周之中,周围几个联合起来作乱的部落,我也想好了应对之策。至于之后朝堂之中的事情,我已经部署好了一切,我死后陛下也不会动你,你只需要不辜负我这些年对你的栽培就可以了,若你有一日有谋反之心,那我安插在大周之中的暗桩便会发作,那时候你的下场不会比乱臣贼子要好。”
温郁在听到这话后神情复杂,随后他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笑自己的自不量力,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他那苦涩的笑容持续了许久,随后他抬起头来望着宣凤岐,“所以王爷是在提醒我务必要对陛下忠心吗?”
宣凤岐低下头微微停顿了一下:“如果你这样想的话,那姑且算是吧。只是,我从未想过有一日你谋反会是什么样子,我留下来的东西以及那些人都只不过是……”
温郁干涩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他的声调几乎带着一丝不甘:“王爷只不过是想再走之前为陛下的江山留一些保障罢了。”
温郁以前只知道宣凤岐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也没见过宣凤岐对任何人流露出如此深重的感情。如果不是宣凤岐亲口说的,他甚至都没想到宣凤岐已对谢云程如此用情至深。
宣凤岐想,他所做的一切确实是为了谢云程,为了这片土地能够百年江山稳固。
“是的,这场仗快的话一个多月就能打完,所以我会在那个时候离开,我还有些东西没有写完,等到写完了我会把那些东西交给你……”他想到这里的时候又沉默了一下。
那些东西是足以让谢云程安稳的统治这个王朝一生的策论以及政令。他知道自己不能越过前人去将那些人的东西安插在这个朝代上,他最多只能给指一条能够保大周一百年的路,至于后人怎么样,那完全超出他的考虑范围了。
而就当他想要开口再说什么的时候,温郁忽然眼圈红肿抬头望着宣凤岐,“陛下,什么都是陛下……你知道你自己快死了吗,你为什么不为自己多考虑一点。就算你为他考虑,那他知道吗,你要等自己死后让他知道这些事情而为你后悔吗,你为什么只为他考虑不为自己考虑也不为其他人考虑?!”
宣凤岐已经忘了温郁露出如此过激的表情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他平静无波的眼眸盯着那人,“正是因为我知道我快要死了,所以不得不考虑好一切身后事,至于陛下……我欺骗他是我不对,但是我们之间也只能这样了,我总不能让他愧疚一辈子。”
温郁听到这话后紧紧攥着双拳,他力气大的几乎将指甲都嵌进肉里。
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无力。
他无法干涉宣凤岐的生死,也无法拥有宣凤岐的一丁点感情。
因为宣凤岐心里已经装满了另一个人了。
痛苦与无力席卷了他的每一根血管。
宣凤岐看着他:“明日你便启程先回玄都吧,毕竟玄都每日还有那么多的政务要处理,你不在玄都守着我不放心,在我离开之前我会见你一面,然后把所有的东西交到你手上。”
温郁抬眼盯着宣凤岐许久,或许宣凤岐也由此产生了一点心虚,他低下头来不再与温郁对视。温郁呆坐了许久,最后他松开了被他自己攥得伤痕累累的手掌,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最后只吐出了一个“好”字。
……
今晚谢云程没有与诸位将军议事,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