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谈师弟,不要多与他废话,不就是性命相连,只要将他压在思过牢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便好,叫他好生看着人间繁荣,修仙界没有他这样的蛀虫会怎样蒸蒸日上!”萧天田狠狠把人压在地上,另一只手用力擦了擦脸上伤口剐蹭出的血珠:“师弟去找沈习宴吧,这里交给我。”
其实他曾经也是对谈月恒抱有一丝希望的,只不过数月的囚禁和方才对方毫不留情的战斗,都能让他清楚的明白,再多年的同门情谊,也没有谈月恒的野心重要。
躺在地上哀嚎不止的其他门派掌门弟子谈幽看都没看一眼,提起迪迦欲转身,此时的谈月恒用力咳了两声,叫住了他:“谈幽!”
谈幽转过身:“怎么,还有遗言?”
“我说我爱你,是真的,但这份爱不足以支撑我放下筹备多年的计划。”谈月恒低声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谈幽一愣,他只知道对方是青吾门的掌门,就连“谈月恒”这个名字都是他给对方取的。
“哈哈,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忽略我,就算我是一方门派的掌门人也是如此,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一统修仙界,如果我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忽略我吗?”谈月恒摇摇头,否定了自己:“错了,错的太离谱了,我一直执着,但我忽然想起自己本身根本没有名字,像是只能按照某种设定走下去,只要脱离轨迹就会回到起点,谈幽,我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谈幽心头猛跳了一下,他是在说死遁读档重来的事情吗?
不,不可能,除了沈习宴在幻境中所见,他从来都没有暴露过。
谈月恒像是看透了谈幽的心思,说:“沈习宴能看见的,我与云破月自然也能看见……不过你给了我名字,我很喜欢。”
“够了。”谈幽打断他:“设定也好,自然发展也罢,事已至此好好生活才是正道。”
他在萧天田疑惑的目光中摆摆手:“劳烦师兄将他带回青吾门吧,我去寻沈习宴。”
……
树林深处,幽深的小径上洒满了浅色的光影,不远处,一个浑身血迹的少年倚靠在树干旁,双臂紧紧环住自己,他垂着头,似乎是在发抖,听见前面有响动,警惕的抬起眼皮看过去。
“习宴?”谈幽轻轻叫着沈习宴的名字,缓慢的靠近对方。
沈习宴没有回答,只是歪了歪头,意味不明的抬眼望着谈幽,在后者一步一步的靠近中攥紧了拳头。
“别怕,谈月恒修炼禁术暴露,现在已经押回青吾门,一切都尘埃落定,结束了。”谈幽安抚着沈习宴,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讲给他听,说累了就靠在不远处的树上歇一歇,然后继续。
一直到太阳下山,余晖映照在沈习宴的侧脸,谈幽才终于停下:“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自己跑开吗?”
沈习宴整颗脑袋抬起来,眼角还有未消散的殷红,衬得整个人阴暗又艳丽,他动了动喉结:“魔气,失控了,我伤了很多人,控制不住的想杀人,师尊,离我远一些吧,我怕伤到你……”
对于他来说,谈幽骂他,他开心,谈幽打他,他开心,谈幽就是他生命中全部,他怎么舍得伤害谈幽呢?
还不如就此远离,落得清静。
下一秒,熟悉的香味袭来,谈幽身下的阴影将沈习宴整个人笼罩,他半蹲下来与沈习宴齐平,小心翼翼捧起沈习宴那双沾满了污秽的手:“不会的,习宴,不会伤到我的。”
他将沈习宴的手放在自己脸旁,轻轻贴了上去:“你看,没事,只要你控制住魔气外溢,就不会伤到我的,嗯?要不要试试看操控魔气?”
“师尊……”受到鼓舞的沈习宴干脆捧住谈幽的脸,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