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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被软禁在院子里,不能见任何人,也见不到任何人。

突然,门被敲响了。

“谈仙尊,方便让老身进去吗?”苍老的声音伴随着毫无规律的敲门声响起来。

那老人步履蹒跚着从风雪中走来时,怀里紧抱的竟是一件烈烈如血的嫁衣。

金线绣的凤凰自老人指间垂落,翎羽在谈幽的目光下泛着诡谲的流光,仿佛下一刻就会振翅飞翔,离开这个逼仄的小院。

“尊主令坊间最好的绣娘制作的喜袍,上面火凤点睛,乃是尊主的心头血。”老人枯瘦的手指抚过衣襟处一道暗痕,喜袍袖口忽的无风自动,并蒂莲纹在袖间开合,似有无数的灵气在绯色绸缎下叩击着想要破茧:“老身伺候谈仙尊试一试吧。”

“等等,喜袍?”谈幽皱起眉:“为什么是喜袍,我要与谁成婚了吗?”

“谈仙尊不是已经答应尊主的求娶了吗?新人婚前不相见,所以尊主已经有些时日没来您这儿了。”老人把喜袍放在搭衣服的架子上,伸手想要帮谈幽脱掉外袍。

谈幽连连后退:“不,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你先出去吧。”

“这可不行,喜袍上身第一次都是要改一改的,老身替谈仙尊换上吧。”老人的声音不容置疑。

“既然知道还需再改,为何不提前送来?”谈幽不经意道。

“老身也不清楚……”

大红喜袍展开,如天边最烈的霞光滚了金边,流云似的铺满整个小屋。

衣上用暗金线绣着并蒂莲,莲心嵌着东海鲛珠,烛火一晃,便漾起一层莹莹的光晕,仿佛活物般在衣上游动。

谈幽伸开双臂,任由老人一丝不苟为他整理袍角。

铜镜里映出一张模糊的脸,唇色鲜红,眼角飞挑,有几分陌生,有几分熟悉,他试着弯了弯嘴角,镜中人也跟着笑,那笑意却未抵达眼底。

“腰封再收半寸。”沈习宴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冷泉似的浸入耳中。

老人慌忙调整玉带,冰丝绸勒紧腰线的刹那,谈幽轻轻抽了口气。

苍天,勒这么紧,这是要当面谋害了吗?

沈习宴的手却已覆上来,指尖隔着衣料准确按在他脊骨第三節處:“这里,放余量。”

温热透过层层嫁衣烫在皮肤上,谈幽猛地绷紧肩背。

说话就说话,上手摸什么!

镜中可见那人雪色衣袂与自己的喜袍交叠,鸦黑发丝垂落在他颈侧,像终年不化的雪忽然沾上了朱墙。

“尊主好眼力。”老人瞪着浑浊的眼球,诚惶诚恐地拆线重缝。

“师尊可还喜欢这身衣服?”沈习宴说:“本来是该早些送来让你试一试的,不过中间出了些岔子,才延误到了现在。”

不等谈幽回答,殿外忽然撞进一阵喧哗,数十个侍女捧着凤冠鱼贯而入。

最前面的金盘里盛着九翚四凤冠,累丝金凤口中衔着的东珠,每一颗都足以买下人界的一座城池。

“师尊,来试试这个。”沈习宴取过冠冕,沉重的阴影倏地笼罩下来。

谈幽闭上眼,感受着冰凉的珠翠压上额发,冠身尚未戴稳,忽然被一股力道猛地向后扯去,万千青丝散落的同时,他跌进一个带着浅香味的怀抱。

“师尊,好香。”沈习宴将脸埋在谈幽颈边吸了一口:“今天的你也很美。”

谈幽突然反应过来,推开对方那颗毛茸茸的脑袋问:“我什么时候答应要与你成亲了?”

几乎是在下一秒,谈幽就感受到沈习宴周身的暴戾气息在身边炸开。

“师尊这是……什么意思?”沈习宴面色霜寒,眼风如刀锋般扫过,周身气压骤沉,指节在袖中捏得青白,声线却淬着冰棱子:“师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