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从父亲的书阁里搬了这么这么多过来!”
祝昭听完只是低下了头,极轻极轻地笑了笑。
祝策定定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妹妹,单薄的身影在初升的晨曦之下仿佛一触即碎,不知为何,本该是高兴的事儿,在他的据理力争之下父亲开始重视昭昭了,可是,可是为何他从昭昭身上看到了落寞。
“长兄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不错呀,昨日你还说要我替你去国子监读书。”祝昭笑着指了指这几大箱书,打趣道,“你瞧,如今我也不比你轻松,你也算得偿所愿了?”
祝策这才如梦醒了一般,也随着自己的这个妹妹一同笑了起来,周围的仆从见自己的主子笑得如此开怀,也低下头掩面笑了起来。
人人都在笑,祝昭笑得最为开怀,可她笑着笑着,眼中却是酸涩地蒙上了一层闪烁的水雾。
她自己一个人走过了乌云密布的十余年,伤害忽视是情理之中,她早已不在乎了,也早已不纠结了,她真的不需要迟来的重视,她也真的不需要带着犹疑的靠近。
不需要。
当真不需要。
等祝策带着一众仆从走开了,赤华这才从藏身的阁楼上探出脑袋:“姑娘,还出去吗?”
祝昭迅速抹掉眼中的水雾,然后抬起头,笑得很灿烂,很明朗,有如晨曦:“当然。”
赤华“嗳”了一声,哒哒地从阁楼上跑了下来,将手中的的帷帽递给了祝昭,又晃了晃手中的绳梯。
来到郁离院后院,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出了围墙,赤华将绳梯装到了挎包里,这才气喘吁吁地问道:“姑娘,主君,主君送来了这么多书,想来是喜欢你的,只要你下次他来检查课业的时候,姑娘小小惊艳主君一下那主君就更在意你啦!何苦还要去花肆呢?”
“我要这在意有何用?”帷帽遮面,赤华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只能听到她说,“我在元安呆下去,无外乎就是两种结果,一是来日父亲去外头炫耀自家有个有学识的女儿,为我讨桩好姻缘,当然,这个好姻缘不是指对我好,而是指对父亲好,对长兄好,对五弟好。”
“二是京城人惧怕,忌惮,甚至是瞧不起我这命格不祥的批命,纵使我有万般才学,他们也不愿让我有一丝扰乱后宅祸害全府的可能,故而我也会有一桩姻缘,一桩不好的姻缘,何为不好,是一桩对我不好,对父亲也不好,对兄弟也不好的姻缘。”
“姑娘。”赤华听完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心里很沉重,“听你这般说完,我突然觉得女子一生最后的归宿都是嫁人,而且还都不是自己乐意的姻缘,而是父兄们乐意的姻缘。”
“是啊。”祝昭叹道,突然间她话锋一转,“可这些的前提是在元安。”
“那姑娘若不在元安,会是怎样的一生呢?”
“对我来说,我若不在元安——”祝昭很调皮地停顿了一下,这才凑近赤华用气音说出了以下大逆不道之言,“便就如同无父无母!”
“姑娘!”赤华赶忙惊惧地前后左右看了看。
祝昭可不似她这般紧张,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往后我要寻一个也无父无母的郎君,这个郎君要听我的话,不会用条条框框的规矩束缚我,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个郎君他只是我的郎君,他与所有的朝堂利益门当户对都没有关系,我俩就在濯陵,他干他喜欢干的,我做我乐意做的,就像崔老先生和穆阿媪一般,如此一生,足矣。”
赤华被她描绘的以后吸引住了,喃喃道:“那赤华也要和姑娘姑爷一起!”
“一起什么一起啊?”祝昭被她逗乐了,“你和你的姑爷一起,我和我的姑爷一起,待到草木蔓发,待到绿槐高柳,待到橙黄橘绿,待到万山载雪,我们就一同出门看花,一同东园饮酒,一同听雨芭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