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黑色的虫山。
更可怕的是,这座虫山还在摇摇晃晃地上升,这是蝗虫齐心协力地拽住他们的皮肉,试图将他们提起来打包带走!
唯独谢云逐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因为在第一时间弥晏就用领域包裹住了他,如在暴雨中撑开一把坚实的伞,将他庇佑在小小的神国里。为了保证领域足够结实,弥晏甚至没把自己包括在内,只是紧紧地用胳膊环住了包裹他的领域,用脊背抵挡那些蝗虫的撞击。
他的皮肉要比一般人结实,即使受了伤,愈合速度也远比人类快。更何况,他的伤口还可以通过某种“特殊手段”治疗。
正是有这喘一口气的时机,谢云逐才能操控神力,一口气耗费了40点。成片的泥土在他身后拔地而起,是平地拱起的山峦,向着四面八方延伸,很快就形成了一座土屋,将所有人密不透风地包裹了进去。
安全与黑暗降临了,弥晏的手探入领域,很快地从他的身上掠过,从肚腹摸到咽喉,这是在确保他没有受任何致命伤。谢云逐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去救人。”
“嗯。”弥晏沉着地应了一声,身形没入了黑暗里。
谢云逐的心砰砰跳着,听到黑暗中传来了劈砍声、垂死挣扎的嗡嗡声和马赛克人的惨叫声,然后一切渐渐归于平静。
他点起了应急灯,一个个人头数过去:“屋里有十一个人。”
还有五个人在外面,要么跌进了沼泽里,要么被裹进了蝗虫云,生死未卜。
那个叫铲铲的女孩,哭喊着抱住了弥晏的腿,她的声音太模糊了以至于好几遍才能听清:“神明大人!求您救救我的哥哥!我的哥哥还在外面!”
然而又有人喊道:“不要开门!蝗虫会飞进来,到时候我们全都得死!”
纺锤奶奶哭道:“棘轮还没进来,没有他带着我们怎么过沼泽呀!”
“别救他了,活不了的……再说是他把我们带到沼泽来的,他活该!”
黑暗中,唯有弥晏的金瞳清晰可见,两个人的目光接触,谢云逐听到了他担忧的声音:
“他们死了吗?”
“大概率没有。”谢云逐道。如果他没有猜错,虿神是绝对不会杀死这些马赛克人的,他们既是产出信仰值的奶牛,又是能修筑奇观的牛马,价值非同寻常。所以从一开始,虿神就只是派蝗虫追赶他们,而绝不会取走他们的性命。
弥晏的眼睛微微一亮,“我想救他们。”
阿逐告诉过他,一个神不该放弃他的信徒。
这件事风险巨大,但谢云逐没有反对,只是道:“做好准备。”
弥晏站到墙边的同一时刻,他飞快地将土屋打开一个口子,外面暗无天日,那是被密密麻麻的蝗虫遮蔽了天空。弥晏就这样冲进了蝗虫云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了沼泽地里。
谢云逐只在墙上留下一个孔隙,勉强能观察到他的动作,弥晏非常精准地找到了第一个男人跌倒的地方,毫不犹豫地弯腰将手探入水中摸索。
即使隔着一层领域的包裹,他都能感到浑浊的水里到处都是活物,好像一条条的水蛇滑溜黏腻地贴着他的皮肤擦过。终于他捕捉到了什么东西,那是浮出水面的一团马赛克,仔细看应该是鼻子,还在努力地呼吸着。
弥晏立刻向前两步,在水中摸索到他的身体,一把抱住那个男人的腰,将他从水里举了起来:“找到了!”
脸上的欣喜还未展开,就变成了惊恐:那个男人的身上,爬满了一层蠕动的水蛭,个个油滑发亮,一个个吸血吸得肚皮溜圆。
可他依然活着,痛苦地喘息着,嘴巴里淌着黑水,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弥晏没有皱一下眉头,就把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壮实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