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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对抗混沌,保存自己的历史。

可是后来他们都疯了。

他所知唯二没有疯的,只有失去了这段记忆的自己,已经昏迷了许多年的安桥。

“我曾经遇到过一个疯了的见证者,在他的铃声中看到了一段历史。”谢云逐道,“我看到了上百个见证者聚集在一起,他们说着‘错误必须被销毁’,然后纷纷自杀了……”

“那恐怕是在我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了。”安桥虚弱地摇了摇头,“但是我能理解,自愿成为见证者的家伙们一个比一个执着,他们都是一群可以为了真理而死的人。如果他们发现自己脑海中储存的历史被扭曲了,可能真的会自杀。”

“可是你说过,见证者可以通过铃声互相纠错,为什么会有上百人都出错?”谢云逐攥紧了拳头。

有一件事他没有告诉安桥,那就是在那个幻觉中,他自己就站在那上百人的对面,听到他们说:“你是对的,是唯一的最后的正确。”

然后那些人集体自杀,而自己活了下来,全无记忆。

让他们产生生死之别的那段历史,究竟是什么?

如果说他真的是唯一知晓正确历史的见证者,现在却完全失忆了,那么这样惨烈的牺牲究竟有何意义?

“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因为我昏迷得太早了。”安桥遗憾地告诉他,“不过在见证者之间,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无法统一的争论,我想说不定会与这件事有关。”

“什么争论?”

“你知道,混沌并非第一次袭击这个世界,在上古时代,曾经也发生过一次,那时候连天地都融为混沌的一体,这件事在很多神话传说中都有记载。”安桥缓缓道,“这个争论便是:古神和上古的先民们,是否真的战胜过混沌?真的发生过盘古开天辟地、女娲补天这样的壮举,还是人们只是苟且偷生,直到混沌的潮水自己退去?”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吗?”谢云逐问。

“当然重要。因为相当一部分人相信,人类从未战胜过混沌,古神不能,现在的普通人更加不能,所以失败主义、投降主义的风气在当时盛行。至少在我昏迷前是这样的。”

谢云逐默然,他才知道见证者之间发生过如此多的故事,可是他空有这样一双眼睛,却什么都没有记住。对于一个见证者来说,失去记忆本就是一种失格。

“原来如此,看来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谢云逐有些失落,又有些释然。关于自己的迷,又被解开了一道,尽管这个答案之下,似乎还牵扯着更多更深的迷题。

安桥望向他的眼神中充满同情:“我能理解你的不幸,因为混沌本就更容易侵蚀那些强大又健全的人。你越是完好,混沌就越容易找上你,因为它的存在本身,就是要把世界变成一片无序的废墟。”

所以我承受了这一切,就是因为我很强大和完好吗?所以他才要被一遍遍地打碎和践踏,因为命运的残忍兴味?谢云逐又看向了安桥,这个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曾经也是一位强大不屈的战士吗?

安桥仿佛读懂了他的眼神,轻笑道:“你认为呢?我曾与阿荣并肩战斗,守护着万顷良田不受混沌侵蚀,让农作物得以生长,让上万人不至于饿死……结果呢?混沌找上了我,把我变成了这副样子……”

“阿荣……你是说荣先生?”谢云逐一愣,他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在五年前,祂就是你的契神?”

五年前,连《混沌天途》这个游戏都不存在呢。

“不是五年前,而是十五年前。”安桥纠正道,“在我还非常年轻的时候,我们就相遇了。我是农民家的女儿,祂是诞生在田野上的自然神……在祂还很弱小的时候,就只是长在稻穗间的一棵杂草,如果你想拔掉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