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空气突然震动,一个人凭空出现在太平间里。
“哎哎哎怎么回事,我看不见!”这人裤子拉链开着,光着脚,而上衣卡在头上,挡住了他的视线,整个上半身露了一半,白花花的反着光,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几个纹身。
“不是,能不能提前给个通知,这是半夜!凌晨三点!幸好我还没脱裤子!”他费劲地穿好了衣服,看了看四周。
“江大判官,这什么情况。”
察查司判官陆知看起来是个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一条破洞牛仔裤,一件色彩艳丽斑斓的宽松女团周边短袖,看起来是哪个大学乐队跑出来的,但他在人间的兼职是个正儿八经的派出所小片儿警。
一直淡淡的判官大人罕见地露出了一抹应该称之为尴尬的神色,“对不住,烧错符了。”
陆知听到这话,立刻扭头看向江之沅,露出一抹狐疑的神色:“烧错了?你别吓我啊,你上次出错是明朝嘉靖十一年,可那是个boss级残魂,你别告诉我这个残魂是个红名啊!我刚熬夜打游戏来着,受不了这刺激,容易猝死。”他说着打量了一下屋里的鬼。
江之沅没理他,他手腕一翻,手里又出现一张符,这次他仔细看了一眼,才捻指烧了。
“奇怪,他和他家人联结虽有,但极其微弱,几乎感应不到。”江之沅又烧了一张,但还是摇摇头。
陆知也很少遇到这种情况,他们的符很好用的,这要么是人离得实在太远,比如在南半球,要么就是对方快死了。
不过他有现代科技,陆知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问了名字,点进公安系统,输入“王路”,翻找了起来。
“本市叫这个的没几个,唔,五十一岁…这个不是,十二岁…也不是…”陆知一直往下翻,“诶,这个二十六岁,父亲去世,母亲健在,应该是这个。”
他把手机递给江之沅,顺便偷偷打量着旁边双手插兜,以陆知钢铁大直男的审美来看,也帅气逼人的男人。
他凑过去悄悄问:“帅哥,你是谁,你是牛家还是马家,你们牛头马面居然还有你这么帅的……我之前没见过你。”
“我叫陆聿怀,这里的医生。”陆聿怀说。
“……这儿的医生,没听说我们那儿有在临城医院兼职的,你不会是普通人吧……”陆知瞪大了眼睛。
不等陆知收回下巴,江之沅根据名字追魂结束,转过身来平静地看着他俩:“魂魄线索显示他母亲现在就在临城医院……”
陆聿怀办公室里,他打开医院病历系统,输入了王路母亲的名字。
他的脸在灯影里半明半暗,突然一阵风吹响窗棂,像一声惊惶的抽噎。
“……她在肝胆外科住院,肝衰竭,病历上写了,三天后移植手术,捐赠人……”
“……儿子王路。”
陆聿怀突然锤了一下桌子:“……今天还是她的生日。”
远处传来似是残魂的抽噎声,声音混着风,满是嘶哑涩意,听得人肝肠寸断。
江之沅沉默地抬起头,看着远处已经泛白的一线天空,天空笼罩下,沉睡着许许多多幸福或是不幸的人们。
小警察陆知也愣住了,他张着嘴,看起来想说些什么,却只是攥紧了拳头。
还是陆聿怀打破了沉默:“判官大人,我看病历,按王路母亲现在这个状况,不可能再等捐献了,你们地府能不能高抬贵手,宽限些日子,她排序靠前,应该还有机会。”
江之沅点点头:“王路割肝救母,孝心赤诚,可以容情,但也宽限不了太多日子,只能看她造化了。”
“楼下的王路……执念成魔,也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当面和母亲告别。”
医院里没有真正的夜,但远处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