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头昏脑胀,他下巴脖子和肚子上肥肉太多不便低头,只好用力勾了下下巴,也不知道从他的视线看过去,到底看见的是自己肥胖的胸脯还是照片,总之向文权只瞟了一眼就开口:“知道,知道。”
他抬起手又擦了擦汗:“但我只是听说有小孩儿走丢了,他们和我们学校有什么关系吗?”
袁明狼一般的视线不怎么有效地盯着向文权的眼睛,因为他眼睛藏在上下两瓣眼皮里,只露出一条缝,这心灵的窗户着实开得有点小。
“你确定你不知道?你可想清楚了再说!”袁明用力一拍桌子,震得向文权浑身一抖,抖出了一波三折的荡漾效果。
向文权绞在一起的手撒开了,他像演讲一样挥舞着双手义愤填膺:“真的不知道啊警官!您尽管去查,虽然他们都是我们学校的优秀毕业生,但毕业了就是毕业了,毕业之后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您说是不是。”
袁明和那小警官对视一眼,袁明拿笔又敲了敲桌子:“你最近半个月的行车记录仪、家里和公司的监控,我们都会调取出来看一遍,所以我劝你,如果知情,最好还是现在说出来,别等我们自己查出来。”
向文权却恢复了镇定,他又把重心往后一靠,把两条粗手臂放在胸前,语气舒缓友好地开口:“没问题,您尽管去查,我向文权是敢做敢当的人,和我没关系的事我也不会认。”
陆知和孙培力在审讯室外面旁观了整个过程,陆知蹙着眉:“这事肯定跟这学校有关系,但他这学校这么多老师学生,一个一个问得问到什么时候去。”
孙培力也犯愁,他看着向文权好整以暇地站起身,像是来谈生意一样还和袁明握手,拍拍那小警察的肩,笑呵呵地走出了审讯室。
“队长,这向文权前一段时间出国了,根本不在国内,出入境记录可以证实。”一个警察拿着一叠向文权的出入境记录、机场的监控视频截图走了过来。
袁明伸手接过来,随意看了两眼,拿手指敲了敲纸:“这也说明不了什么,毕竟失踪了这么多孩子,肯定不是一两个人能办成的,他可以在国外远程遥控。”
那小警察顿时苦了脸:“那这可怎么查啊。”
袁明叹了口气:“先去查查这学校吧,这么多同一个夏令营的学生失踪,只能是凶手,或者说这个团伙接触到这些学生比较方便,所以就近选择了,肯定是有关系的。”
向文权走出临城分局大门,不经意往后瞥了一眼,脸上的肉被牵动,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喂,东西都收好了吗,警察肯定很快就去学校了,小心一点,特别是学生,一定管好了!别让他们在警察面前说不该说的。”
过了一会儿,临城分局空闲的警察全员出动,涌向了坐落在临城城郊的“成长营地”。
整个临城,有孩子的家庭人人自危,三令五申要求孩子不准自己出门,大街上看谁都像看人贩子,只有在看到街上红彤彤的灯笼和崭新的春联时,才能让人想起来这是新年,本该平静甚至乏味的长假。
陆知一出门就冻得打了个喷嚏,他缩了缩脖子,跟在孙培力身后上了警车,揉着鼻子和脸,瓮声瓮气地问:“队长你说,这次到底是什么性质的案子,我怎么有点想不通,按理说人贩子拐小孩都是要小的,他们一个个都十几岁了,绑走干啥。”
孙培力没接话,陆知自顾自地说:“要不是出了命案,我会觉得他们是合伙离家出走,一起去玩了,可偏偏死了人……”
旁边警察插嘴道:“你说的有道理,说句不好听的,咱们查下来,丢的这些小孩可都不是什么好学生啊,早恋搞大肚子的,跟人打架进了少管所的,还有纯笨,考试能考零蛋的,这都教育失败品,人贩子都看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