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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电图、睡眠监测,都一切正常,只有他知道原因,那些人就在他身边,安静地沉默地,一个个站着看他。

而此时的别墅区深处,层叠起伏的小山静卧在暮色之中,白日里尚可勉强称得上风景优美,一入夜便只剩寂静死水一般的压抑,而在小山的背阴面,是一片天然生长的原始林地,终年见不得阳光,潮湿阴冷,枝杈像钩子一样在空中交错,林中泥泞不堪,寸步难行,只能听见风声在树梢哀鸣。

就是在这片常年无光的森林深处,有几道身影站在那,他们面目模糊,身形残缺,死气在林中翻涌,盘旋如雾。

面对着这几个,还有一个人,不同的是,他穿着拖地的白袍,白袍上溅了乌黑的不知是什么东西,而其他人虽然身体已经隐隐约约,但还是能看出来穿的是普通人衣服。

这人盘坐在一块布满斑驳青苔的石台上,眼前是一圈飘渺的亡灵,双目泛红,眼底沉淀着仇恨与空洞。

“他们遗忘你,践踏你,剥夺你,你们死得不值,你们活得更不值。”

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子,在鬼魂胸口钉下,他语调低缓,死魂们身躯微颤,低声哀嚎,怨气在地表升腾,凝成一层寒霜,整个林子像应和一般,枝桠微动,落叶簌簌。

“是时候了,让世人看到你们的冤屈与仇恨,可怜的人啊!”

陆聿怀拎着太平猴魁,满脑子浆糊地走了,一番接触下来,他觉得聂乾安展露在世人前的形象不那么坚实了,他直觉聂乾安在新闻报道中的形象有很大的造假成分,但每年的钱实打实捐了就行,哪个人不贪慕舒适奢华的生活。

司机依然尽职尽责,礼貌尊敬地问陆聿怀:“陆先生接下来去哪?”

陆聿怀:“去南中路吧,谢谢。”

奔驰在别墅区的道路上堪称悠闲自得,但到了南中路,那简直是左支右绌捉襟见肘了,南中路路窄,又到处是随意停放的单车和电瓶车,虽然没什么人,但一直是这副要死不活的难走样子。

好不容易挤到了南中路4号那间小小的茶室门口,司机艰难避过脚下泛着油花的污水,依然微笑着给陆聿怀拉开车门,目送他离开,然后逃难似的把奔驰开走了。

陆聿怀提着猴魁进了屋,江之沅坐在茶桌后,衬衫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一截修长的小臂,正在对一壶茶进行摇香,这步要趁热,一般初学者都会被烫得吱哇乱叫,但江之沅手指烫得通红,却依然无知无觉。

“巧了,刚才聂乾安给了我一点儿猴魁,据说是极品,咱们也尝尝。”陆聿怀走过去,把装着猴魁的袋子放在桌上,自己坐在江之沅对面。

“怎么样,聂先生是哪里不舒服?”江之沅放下手里正泡的茶,打开猴魁的袋子,拿出其中一小盒,打开看了看闻了闻,“确实是好茶,聂先生大方。”

陆聿怀靠着椅背,看着江之沅拿了另一把壶准备冲猴魁:“不好说,聂乾安状态有点奇怪。”

江之沅:“奇怪?哪里奇怪,难道不是身体方面的问题吗?”

陆聿怀想起来那天在会场见到的一直盯着聂乾安的鬼:“他说不出来具体哪里不舒服,但又说最近老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我觉得如果不是精神分裂,也只能是鬼了,但我在他家里没见到鬼。”

江之沅看了陆聿怀一眼:“确实奇怪,如果聂乾安再找你,我一起去好了,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陆聿怀点点头,深呼吸闻了一下四散开来的猴魁味儿:“聂老板倒是会享受,一面在电视上宣传自己住普通公寓,私底下在三层大别墅过日子。”

猴魁还没喝到嘴,茶室门口传来几声狗叫,孟知酒牵着陆聿怀的小狗松子儿从门口进来了。

“哎呦喂,累死我了,它怎么都不嫌累啊!”孟知酒一进屋就一屁股蹲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