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2 / 3)

,一边站在月饼柜台前翻找:“唔,五仁的有,还有什么芝士流心的……这真能吃吗,要不要试试?”

电话那头是被学生请教问题导致加了会儿班的江之沅,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睫毛却不由自主地颤动,嘴角弯起,连语气也染上了一点懒洋洋的味道:“……那就试试,我马上回去了,你想吃什么,买点菜我来做……”

外面还是云雾未散,天空像深蓝墨水沸腾了,煮开好多白色的泡沫,月光照亮了那一圈的云,却怎么也露不出一角,看得人着急。

“……稍等,有医院电话。”作为外科医生,医院突然来电简直家常便饭,陆聿怀飞快转接了。

“陆医生,丁志勇病人门静脉高压突发血管破裂需要抢救!”

“病人突发呕血,血压下降很快,合并肝衰竭!”

陆聿怀月饼也没买成,从超市赶回医院,一边拿出小手电筒,扒开丁志勇紧闭的眼睛晃动:“应急处置都做了吗,打电话给病人家属!”

幸好处置及时,很快危险期过去,丁志勇被转进了重症监护室,丁吾提着一小袋月饼,着急地赶了回来,最近这些天他体重没怎么涨,但脸色已经好了不少,眼下这会儿却慌张着茫然无措。

“陆医生,我爸怎么样了。”丁吾回来的急,一路跑回来,一手撑在腰上,胸腔剧烈起伏。

陆聿怀看了一眼监护室里的人,表情有些严肃:“刚刚紧急处理了一下,暂时稳住了,但情况还是比较危急,可能需要立刻进行移植,不然就有生命危险,但你的体重还没达标……”

丁吾手一松,手里的月饼袋子掉在了地上,里面是两个超市里最便宜的散装月饼,他闭上眼睛,无助地搓了搓脸。

陆聿怀按了按丁吾的肩膀。

不过十几岁的少年人,一次次在希望与悲戚里辗转反侧,再坚强的男孩此刻也失去了那一丁点最后的勇气。

一轮圆月却在此时终于挣脱了云的束缚与阻挠,远处的城市渐次现出轮廓,月光揭开了暗夜,那些欢愉与伤悲,那些团聚与离别,都在银白光影中无处遁形。

陆聿怀当年回国,从一开始做军医,小午就跟着他,他帮小午给家里写了一封又一封的家书,也在日光下油灯下帮他念过那么多老爹的回信,两世遇见,难道两世都要他们这样悲离吗?

“……一有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把丁志勇列进肝/源排队名单后,也没什么能做的了,只有等待,嘱咐过值班医生,陆聿怀走路回去,他知道丁志勇马上熬不住了,不论能不能移植,这次出血已经十足凶险。

陆聿怀没回自己家,他本就和江之沅约好,在他家一起过个中秋,中途被医院的事打断,月饼都没买到手,只得让江之沅下班后去买了月饼。

此刻月光流动,鸟尽归巢,小区路上有小孩子骑着自行车追逐,清脆稚嫩的笑声浮在空气里,大人三三两两站在一边话着家常。

拐过最后一个转角,陆聿怀看到了家门口踱步的江之沅,应该已经洗漱过,头发蓬松又柔软,他穿着件纯白的短袖,不过分宽松,隐约看得到锁骨,下半身是条柔软的休闲短裤,露出一截修长白嫩的小腿。

江之沅半边身子被路灯昏黄的光包裹,他一手牵着松子儿,一手提着一小袋月饼,正专注地看松子儿刨地。

陆聿怀在超市被电话叫走,不知病人情况究竟如何,会不会需要紧急手术,因而江之沅先回了家也没做饭,等着陆聿怀,说好要是晚上能回,两人就一起下个馆子。

江之沅正蹲着揉松子儿的头,一只手自身后伸出,摸了摸小狗的下巴。

“病人怎么样了?”江之沅回过头,陆聿怀身上还有点残留的消毒水味儿,此刻和江之沅身上的皂香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