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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迷不悟,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张知荷的性子就是这样,执着爱钻牛角尖,这是他早就知道的。本觉得在她栽了这样的跟头的时候,能听得进自己的话,没想到她现在更加偏激了,身上狰狞的伤口和剧烈地疼痛,都没能让她醒悟一些。

江玉成也低声劝道:“爹,道理是说给愿意懂的人听的,老夫人明显是不想懂。”

老侯爷点了点头,谁又能轻易地接受和承认,自己追求了大半辈子的东西是错的,自己付出的努力本就得不到回报呢?

花嬷嬷看着老夫人那好不容易停止了流血的伤口又崩开了,心里慌得不行,赶紧跑到监牢边,冲着老侯爷和江玉成跪下道:“求求侯爷,求求大爷,让府医给我们老夫人配几副药吧!没有药,老夫人的伤好不起来啊!”

离得近了,老侯爷和江玉成才看清了花嬷嬷脸上的伤口,忍不住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老夫人自己伤成了那样,还能把花嬷嬷弄成个花脸。

花嬷嬷样貌一般,但之前至少面颊是干净没有伤口的,现在却是抓伤咬伤划伤纵横交错的。有些伤口已经结痂,有些却还是新鲜的,应该不是一次弄的。

老侯爷和江玉成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老夫人羞怒地喊道:“花嬷嬷!你给我回来!不准求他们!不准求他们!你听见没有!”

老夫人不是不想要治伤的药,而是依旧不肯认输,花嬷嬷跪下求药,让她感觉像是自己对憎恶的老侯爷和江玉成认输了一样。

老侯爷和江玉成震惊后,对老夫人的厌恶又增加了几分。

这时,江玉成从身上摸出一个瓷瓶,上前对花嬷嬷道:“这是上好的金创药,虽然用在刀伤箭伤更好,但烧上也能勉强用。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若能老实回答我,我就把它给你。”

花嬷嬷想都没想就连连点头:“大爷您问。”

江玉成瞟了一眼她身后的老夫人,才道:“是不是老夫人让人故意误导二弟,让他以为二娘是因为我而死的?是老夫人故意挑拨我们兄弟关系的,对么?”

花嬷嬷顿时浑身一颤,张了张嘴,却感觉喉咙干哑得发不出声来。

老夫人听到江玉成这个问题,吓得立刻尖叫了起来:“花嬷嬷!不许说!不许告诉他!”

这下,不用花嬷嬷多说什么,老侯爷和江玉成就明白了。

老夫人这下意识的反应,就约等于承认是她做的了。

虽然早已经知道事情是这样的,但看到老夫人主仆的反应,江玉成还是有些难以抑制心中的怒火。

几十年了啊,从二弟江玉群才三岁多开始,从他才不到六岁开始,到现在三十多年了,他们兄弟之间的误会隔阂,已经存在了三十多年了!因为这个误会,他心中难受了三十多年,而江玉群也恨了他三十多年!

几息的功夫后,他手中的瓷瓶突然“啪”地一声碎了,是被他捏碎的。

江玉成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制住了冲进去弄死老夫人的冲动,理智才逐渐回笼。

花嬷嬷看着那洋洋洒洒掉落在脏污的地面的药粉,心都凉了,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药,又被弄没了!

地牢中陷入了寂静许久,就在这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中,老夫人突然从喉咙中发出的低沉的笑声,像是突然从污泥中露出了头的毒蛇。

就在老夫人笑声越来越大的时候,老侯爷十分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对江玉成道:“走吧!”

“是,爹。”

父子两转身朝外走去,花嬷嬷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越发地绝望。

在父子两脚步声消失,关门的声音也消失后,老夫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仿佛刚刚那可怖的笑声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花嬷嬷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喃喃道:“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