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尤月也听到了这话。
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无措地揪住两侧的衣裙。
“我、我只是想…”
她迟钝了好半天,还是没把话说出来,紧张兮兮地问:
“师尊, 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别人怎么看她不重要。
可若因她之故, 让其他修士看低了师尊, 那她便是恩将仇报的罪人了。
谢扶摇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觉得她这话问的奇怪, 皱眉道:
“你何出此言?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尤月瞪大眼睛问道:“怎、怎么能不算坏事呢!”
“怎么就是坏事了?你只是把你父亲扔进河里。又没有拿刀子捅他。难道你父亲有畏水症?”
谢扶摇语气很淡, 丝毫没有因为掌门急吼吼的传唤而担心。
尤月摇头, 闷闷地说。
“父亲擅长凫水, 还有娘和弟弟救他, 他自己没活下来罢了。”
爹死了,尤月本来是不后悔的,还觉得解气。
可她现在难免生出一股悔意, 如果她那日没有冲动行事,那么师尊和她就不会被掌门唤去执法堂了。
都怪爹怎的那么弱!
谢扶摇见她面露自责,还以为她在为那男人伤心, 多说了几句:
“你还要记住,是我亲手把你从河里捞出来的,那个时候你父亲要杀你。”
“别说是因为什么祭河神的传统!无知和愚昧也掩盖不了他要杀你的事实。”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谢扶摇上辈子就是这么个性子,这一世更甚。
她朝尤月抬抬下巴,“跟上。”.
谢扶摇带着尤月去到执法堂,还未走近便看到门外乌泱泱一排人。
她没想到只是这样一件和宗门毫无干系的事情,竟然引来了不少围观者。
谢扶摇特意看了看门口堵着的人。掌门的儿子,那个贱兮兮的叶师兄站在执法堂门口,正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准确来说是在看她身旁的尤月。
谢扶摇眉心一皱,往前挡了挡。
尤月在他们异样的目光中强忍着没低头。
就算师尊不怪她,可等她现在仔细一想,她把阿爹扔进河里任他自生自灭这事儿…放在乔家村、放在皇帝面前都是大罪!
这群仙长说到底也是人呀,该不会连带着责怪仙长教导不利吧…
就这样怀揣着不安,尤月越过谢扶摇一头扎进执法堂,左脚刚踏进去,迎面便被人指着鼻子骂了句:
“没想到你是这样黑心肠的修士!”
尤月后退半步,看清了来人,正是掌门之子叶师兄。
“叶师兄说的对啊,什么样的修士会杀自己亲老子?对方还是一介凡人!”
“这等大逆不道之人,留在我天衍宗岂不是…”
门外站了几个叶师兄的友人,纷纷附和着,全然不看谢扶摇的脸色,
“谁在胡言乱语?”
虞妍和掌门一起出现,快速打断他们的话。
“我还不知道我第二峰弟子是什么样的人?论不到你们这群外人说教。”
掌门脸色微妙,清清嗓子说:“此次叫你们来不是来争执的。只是我要把事情弄清楚。”
他一直将尤月视为宗门的希望,可不敢大意对她心性的关注。
说完,他对着自家儿子身后那小男孩招招手:“尤宝,你过来当着大家的面,把事情说清楚。”
尤宝眼角泛红,愤怒的眼中闪过一丝畏惧,两排未长齐的牙齿打着颤儿,发出尖锐的咯吱声。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