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野徒然拔高声。
“哎,哎哟……”
李媒婆被吓了一大跳,看着他,眼里满是惊恐,匆匆扭头就走,一边走一边低骂:“这,这不议就不议,这般凶狠野蛮做什么,我一没得罪你二没说什么,真是,真是不可理喻……”
直到那李媒婆的身影匆匆跑了个没影,玄野往上托了托怀里的小孩儿,低下头,用脸颊蹭蹭他的额角,软声安抚:“乖啊,不哭了,嗯?哥哥不议亲,哥哥这辈子都不议亲,只有我们家小夫郎一个,不会再有其他人了,不怕啊?”
江雀子抱紧他的脖颈,不肯抬头看他。
眼眶里的泪水根本控制不住,哗啦啦往外淌,擦不干。
江雀子怕极了。
从小到大,他只有这样一个对他好的人。
他打心眼儿里默认了玄野是他的,是他的郎君,是他的汉子,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最宠爱他的人。
可是现在,玄野要议亲了。
这就意味着,他可以是玄野的夫郎,但不是唯一的夫郎了。
往后,玄野对他的宠爱和好,都会分给另一个人。
玄野也不再是他一个人的汉子,他一个人的郎君……
江雀子接受不了。
他无法跟别人分享自己的郎君。
于是他哭的稀里哗啦,眼泪浸湿了玄野颈窝处的衣襟。
玄野心肝脾肺肾都快让他哭碎了,可是小孩儿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解释。
小猫似的,细细小小的呜咽声在安静的家里回荡。
玄野焦急的抱着他走来走去,不断安抚:“乖乖不哭,乖乖不哭了啊,再哭下去,哥哥的心该疼死了……”
他也想哭了。
莫名其妙飞来好大一口锅……
玄野现在想把心肝都剖出来,捧到这没安全感的小乖崽面前自证清白。
直到下午两三点,怀里的小孩儿抽咽着,哭声逐渐停了。
他一口气哭了将近一个时辰。
玄野魂儿都快给他哭碎了,心疼道:“乖乖,小乖,哥哥多冤枉啊,那什么媒婆,是她自个儿上门来的,哥哥可根本不认识她……太冤枉了……不能再哭了,嗯?”
江雀子哭得头昏脑胀,闻言,抽咽着,问:“那,她嗬,为什么要,给,哥哥说亲呜……”
“不知道!哥哥真的不知道!”
玄野比窦娥还冤,痛心道:“江小乖,你得相信哥哥啊,哥哥被冤枉了,很无辜很委屈……”
“我,我……”
江雀子抽噎着,眼眶鼻子都红彤彤的,看着特别可怜。
不过,倒是肯抬起头来了。
玄野抱着他拉了把椅子坐下,让他跨坐在大腿上,面对面与他谈心,哄道:“好了好了,是哥哥不好,都怪哥哥,不哭了,嗯?”
江雀子扁着唇,被泪水洗过的漂亮大眼睛泛红,晶莹剔透的望着他,巴掌大的湿漉漉小脸上满是难过。
玄野宽厚温暖的大手上下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叹气道:“乖乖是不是不相信哥哥?”
江雀子张了张口,低下头,没说出话来。
在他心里,其实是的。
江雀子知道玄野会对他好,本以为他们俩会一辈子这样好这样过下去……可是媒婆上门来提亲了。
还是哥儿那边请人来提的,可见那边有多看重玄野……
这事儿只要玄野一点头,那他们便再也无法回到之前的日子。
江雀子以前还不懂,可是玄野教他读书识字,教给他许多,现在他懂了,他无法容忍自己和别的哥儿女子共侍一夫。
他是喜欢玄野的。
江雀子认清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