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9 离乱长亭怨(22 / 24)

受——比起黄酒,我想我更需要一片阿司匹林。

我冷得蜷缩在沙发上,紧紧抱住自己身体,也抱住他的旧衣裳。

我突然想起了十六岁生日那个夜晚,那个凉生因我受伤的十六岁,我妄图买醉被程天佑从酒吧拎出来的十六岁,那个我第一次在这个叫程天佑的男子的大床上醒来的十六岁,我第一次穿他衣服的十六岁。

那是一件白色的T恤,长大后才知道,上面的美杜莎是范思哲的标志。

恍惚间,天怎么亮了?我好像看到了十六岁时那片水蓝色的窗帘。

他突然出现在窗前,二十四岁的他,俊美容颜未经时光的他。

清晨的风吹过他的白衬衫,柔和的阳光短暂逗留在他白皙的皮肤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侧影中,是一种孤独的味道。

你怎么……在?

我忍不住问,他回过头来,眼中原本淡淡的孤单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暧昧玩味的笑。

他斜靠在窗户边,双手抱在胸前,说,姜生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特喜欢我的沙发我的床啊?不是偷穿我的白T恤,就是偷穿我的衬衫,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纯洁的想法啊?

然后,他就笑着走了过来。

我伸手,他却像泡影一样,消失。

回头,又见凉生在我身旁,光影忽闪至黄昏。

晕暗的光,落在他好看的侧脸上,他抱着一尊牌位,坐在沙发上,寂寥的表情,孤单无边,他的手指如同绵藤,轻轻地擦过,那些字——爱妻姜生之灵位。

我吃惊,凉生?!

他抬头,看着我,仿佛从一场大梦中醒来一般的表情,当他的眸光落在我的“衣服”上时,目光变得暗沉起来。

我慌忙地想去解释,我说,陆文隽在我们家!我就跑出来了!我淋了一场雨!我无处可去我……

转瞬间,他也消失了。眼前,只是巴黎冷冷的雨夜。

脑子里突然反反复复起那一句话,安德鲁装酒疯时的话——姜生,我爱的女孩,她心里有了别人!

这也是你心底的话吧,凉生。

程天佑,终究是我和你之间躲不过的,这个名字始终潜伏在我们最脆弱的神经处,躲不开,逃不掉的。

你从不责备,却很介意。

果然,爱情里,一次背离,便终生是叛徒。

我苦笑,抬手,喝下最后一口酒。

突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你这丫头,还是很好的雅兴嘛。

126自己的女人不碰,迟早都是留给别人碰的!

周慕走进来的时候,我正在这冷雨夜里的各种幻觉里不能自拔,抬头,却见房子里已经站满了人。

我一惊,你怎么……

周慕的眼睛从茶几上的酒壶挪开,没看我,看了看身后,有些嘲笑地对身旁的人说,果然是在这里!给你那可爱的弟弟打个电话吧,别让他风雨满城地跑来跑去傻找了!他的女人……

他冷笑了一声,没有说下去。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陆文隽在他的身旁。

陆文隽看了我一眼,嘴角一勾,若无其事地给凉生拨打电话;这不动声色的笑意,在我眼里,是莫大的讽刺。

我浑身发抖,说,你们出去!

话音刚落,许姐跑了下来,一见这阵势,她吃惊地捂着嘴巴,转身似乎想去楼上打电话求救。

周慕的人挡住了她。

周慕抬眼,看到许姐,微微一笑,说,深夜打扰!真是抱歉!你不必着急跟你家主人报告,我们也只是老友叙旧。

他坐下身来,我往后靠。

他搓搓手,笑,凄风冷雨,黄酒一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