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得宫门,便见吴生大步迎上来:“头儿竟怎的这么早就出来了,可是皇上急着要召见公主?”
谢无痕回眸朝那巍峨地宫门瞥了一眼,沉声回:“我今日并没见到皇上。”
吴生不解:“为何?”
他冷着脸:“皇上染了风寒,正卧床歇息。”
吴生想了想:“不对啊头儿,皇上明知您此行乃是为了接公主回京,按皇上以往对此事的关切度,即便他病得起不了身也定会要誊出一切时间来召见您的。”
谢无痕神色肃穆:“此事确实可疑。”
随即吩咐:“你派人盯紧二皇子,看他有什么动作。”
吴生郑重应“是”。
此时长乐殿里。
二皇子赵博匆匆赶来:“母妃,一切可还顺利?”
淑妃正在一小勺一小勺地服用燕窝,闻言微微一笑,吩咐川子:“你来跟二皇子说说顺利不顺利。”
川子面上浮起喜色,上前答:“二皇子放心,一切顺利,赵富已经不顶用了,皇上也已昏迷不醒了,至于何时成事,就看二皇子的心情了。”
赵博大舒一口气,上前对着淑妃伏地行了个大礼:“多谢母妃为儿臣筹谋,儿臣莫齿难忘。”
淑妃扶起他:“母妃以你为贵,不为你谋能为谁谋。”
赵博自是再次言谢,末了问:“母妃打算如何处置父皇?”
淑妃一时哽住,她还真没想好如何处置那位相伴多年的君王。
赵博不由得提醒:“母妃须得明白,咱们既已走上这条路,便再没有回头路,斩草一定要除根。”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杀了他的父皇。
淑妃斜他一眼:“你都知晓的道理母妃何尝不知晓,放心吧,母妃心里有数的,你只管回府等着立储召书,勿要掺合这些乌七八糟的阿杂事。”
赵博恭敬答:“儿臣谨遵母妃意旨。”
待赵博一走,川子低声问:“可否要奴现在去结果了赵富?”
淑妃思量片刻:“赵富乃宫里的内侍监,底下一大帮徒子徒孙,且还有潜伏在各宫的眼线,咱们费了老鼻子劲也才找到王兴儿这个突破口,故尔,咱们须得小心才是,若贸然在宫里结果他,保不定要弄出什么乱子来。”
川子问:“娘娘打算如何处置?”
淑妃答:“偷偷将他拖去宫外的乱葬岗埋了吧,如此,才是神不知鬼不觉。”
川子恭维:“娘娘英明。”又问:“那皇上……又该去何处处置?”
淑妃轻舒一气:“明日将白今安带去未央殿,至于皇上嘛,本宫自会妥善安置。”
川子疑惑:“只是……安置么?”
刚刚不是承诺了二皇子要斩草除根么?
淑妃答:“按本宫吩咐的去做便是。”
川子垂首应“是”。
当川子扮作车夫,架着马车载着赵富驶向乱葬岗时,苏荷正戴着帷帽领着一群娃娃们在街头买烤饼吃。
寒风凛冽,卖烤饼的老头儿的胡须上都结了一层白霜。
娃娃们大声唤他“雪人翁”。
老头儿一边在火炉旁烤饼,一边哈着白气笑了笑:“‘雪人翁’这名儿,老朽喜欢。”
苏荷见他不易,在付钱时特意多给了一些碎银。
老头儿推辞不要,苏荷便将碎银硬塞进他的囊袋里。
老头儿只得连连道谢。
待娃娃们每人分得一张饼后,苏荷便领着他们往回走。
刚行至巷口,一辆快速行驶的马车倏忽而过,溅起的雪水洒得苏荷满身都是。
她抬眸望去,正好看到马车的车窗。一阵寒风袭来,又正好掀起了窗上的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