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何模样。”
一旁的谢无痕听不下去,厉喝一声:“曾先生请慎言。”
皇帝朝他摆了摆手,随即从龙椅上走下来,走到了曾艺道面前,沉声开口:“既然你敢来见朕,那今日你与朕之间便无君臣之别,你与朕,便只是失去至爱的两个男子而已。”
曾艺道眼圈泛红,一眨不眨地直视着皇帝。
自皇帝登基以来,还无人敢这般直视他,他自也沉沉与其对望。
两个走入暮年的男人,两个地位悬殊有着云泥之别的男人,因为同一个女子,竟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时间节点相见,胸中不禁都怀着几许酸楚与敌意。
曾艺道的敌意格外明显:“皇上若视师妹为至爱,又何至于让师妹逃出皇宫、沦为奴仆,直至落到被人割喉的下场?”
他向来端方如玉、彬彬有礼,但今日、在面对眼前这个男人时,他句句泣血字字铿锵,俨然已到了失控的边缘。
皇帝的眸底浮起深深的愧疚与无奈:“你说得没错,是朕之过。”
曾艺道咬着齿关:“所以,别说她是你的至爱,你不配爱她。”
听到“不配”二字,皇帝也红了眼圈:“试问,你就配爱她吗?她不是找过你么,你可有护好她?但凡你有半分护她的本事,她也不至于沦为奴仆!”
曾艺道气得面色胀红,额上青筋暴起:“当真是贼喊捉贼啊,若无你,她又何至于落入深宫、何至于怀着身孕四处逃亡,她本该是浏阳山上一个无忧无虑的煮茶女,本该与我相守到老平安喜乐过完这一生,可最终因为你的出现、你的干预……她香消玉殒、尸骨无存,如今甚至连一堆祭奠的坟冢也寻不到,你还有何脸面来质问我?”
皇帝几度哽咽,直至落下泪来。
他向来沉稳,从未在臣民面前失态,今日却是再也控制不住。
他哑声反问:“你又怎知,她在宫中的日子不快乐?”
曾艺道冷声嘲讽:“这皇宫于她而言,不过就是一座牢笼。”
皇帝有些恍惚,却毅然摇头,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多福曾说,遇到朕是她此生最幸福的事,还说她最大的愿望便是与朕长相厮守、为朕生儿育女,她喜欢为朕煮茶,也喜欢与朕下棋……”
曾艺道狠戾地打断他:“师妹的茶与棋皆是由我所教……”
皇帝并没看曾艺道,而是看着殿外的天光,“多福的茶艺乃是由其师曾无声所授,至于她的棋艺,确实是很糟糕,是朕手把手教会了她多种棋局,她颇具天分,且称朕才是她学棋路上的第一位师傅。”
曾艺道气得再次咬紧牙关,咬得脸颊肌肉“突突”跳动:“你位高权重,师妹自然要对你虚与委蛇。”
皇帝反驳:“你位卑言轻,多福自然无暇与你交心。”
“你……”曾艺道一时语塞。
两个男人再次沉沉对望。
曾艺道满目愤慨,皇帝则满目隐忍,千军万马与刀枪剑戟皆已在目光中将对方辗碎了千遍万遍。
一旁的谢无痕看不下去,出言提醒:“皇上,今日正事乃是为了找到公主的去向。”
皇帝闻言缓了缓,沉声开口:“子谕说得没错,朕今日与曾先生相见,是为了找到多福为朕所生的那个孩子。”
曾艺道也缓了缓,敛住神色,收起满目的戾气。
他又变得温润如玉了,先是对着皇帝纳头施了一礼,继而娓娓致歉,“刚刚草民言辞过激,还望皇上恕罪。”
皇帝面色沉静,觑了他一眼:“曾先生不必虚礼,切入正题吧。”
曾艺道看了皇帝一眼,又看了谢无痕一眼,嘴角竟浮起几许笑意,那笑意里还潜藏着某种快意。
他说:“师妹的女儿其实一直生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