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脆弱,以及他害怕背叛的不安。
良久,苏荷再次开口:“自贫妾嫁入谢家,夫君对贫妾不仅予以善待,且还信任有加,甚至将库房钥匙也一并交由贫妾保管,贫妾对此心怀感激,不得不小心翼翼呵护着这份幸福。”
谢无痕一声轻笑,打断她:“娘子这也叫‘小心翼翼呵护’?”
苏荷理直气壮:“正因为想要呵护,故尔才瞒着夫君置办宅院收留饥民,毕竟,贫妾花出去的乃是白花花的银子,毕竟,贫妾与夫君利益一体休戚与共,贫妾不想因此事闹得谢家鸡犬不宁。”
“莫非娘子觉得我会在意那些银子?”
“但若是婆母在意呢?”
他兀地一顿,随即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柔和:“我与娘子说过的,你想要做什么尽管去做,不用理会母亲。”
“但无论如何母亲也是长辈,贫妾多少要顾忌一些。”
他沉默了。
片刻后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即便他一言不发,她也能感受到他连绵的愧疚。
那些愧疚沿着他的指腹,如同涓涓细流,温柔地流淌到她的掌心。
他疑她不忠,甚至疑她是与杀人案有关,但真相却是,她救贫济弱,甚至为家宅安宁苦心经营。
他不愧疚才怪!
他的愧疚也牵扯出她的愧疚。
她想象不出,到她逃离的那一天,他的世界会不会天崩地裂?他会不会从此不再信任任何女子?
他是一个好人,但她终究负了这个好人。
苏荷反手握住他的手,软声解释:“是贫妾不对,贫妾不该瞒着夫君,但贫妾的本意却是想好好守住这个家。”
他深吸一口气,伸臂揽她入怀,继而在她额上重重落下一吻。
如此,他算是彻底信了她!
车窗外,树影婆娑,月色如水,整座京城好似都坠入到一个巨大的梦境里,这个梦境虚无、缥缈、无边无际……
次日,谢无痕早起去上值。
苏荷却在榻上睡到日上三杆,直至张秀花进屋收拾,她才慢悠悠从榻上坐起来。
张秀花满腹感慨:“小姐儿时吃尽苦头,如今倒是过了几天好日子,一来不用早起伺候夫君梳洗更衣,二来也不用每日去正院给婆母请安,这是多少女子做梦都想过的快活日子啊。”
春兰一边给苏荷梳妆,一边笑盈盈回:“这可是咱们小姐的福气。”
苏荷看着镜中的自己,语气淡淡:“这哪里算是我的福气?”
这明明是死去的李姝丽的福气!
她不过是个偷“福气”的贼而已。
春兰嘴硬:“反正在我眼里就是小姐的福气。”
话刚落音,一婢子进屋禀报:“少夫人,吴生来了。”
苏荷一顿,“他今日没随少爷去上值?”
婢子摇头:“没有,说是有事要向少夫人禀报。”
苏荷道了声:“传吧。”
吴生阔步迈入正屋。
他身后还跟了四名小厮,小厮手里抬着两
个大木箱。
进屋后吴生示意小厮将木箱放下,随即抱拳施礼:“小人拜见少夫人。”
苏荷看了眼木箱,问他:“这里头装的何物?”
吴生笑了笑,提步上前打开箱盖。
印入眼帘的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白银,光灿灿一片,足足有上千两。
苏荷不解:“这是从哪里搬来的?”
吴生答:“从书房,头儿说这是送给少夫人的零用。”
她吩咐,“那直接搬去库房吧。”
吴生连忙摆手:“头儿说了,这是他的私房,不入库,不走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