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果然回来得比平时早。
日头刚刚西斜,他便大步流星跨进了春华院。
那时苏荷刚在闲间布下饭菜,且还备了一壶果酒。
他走屋内,瞟了眼桌上菜肴,又瞟了眼苏荷,屈身坐在了桌旁。
她给他奉上一盏茶水:“夫君今日倒是刚好赶上用膳。”
他答非所问:“娘子今日倒是备下不少美味珍馐。”
苏荷笑了笑:“闲来无事,再加之心情愉悦,便让后厨多做了几样菜肴,但愿夫君能喜欢。”
他目光幽深地看着她:“娘子为何心情愉悦?”
她故作疑惑:“贫妾与夫君相处和睦,生活万事无忧,不该心情愉悦么?”
他收回目光,笑了笑,笑得极为勉强。
“娘子说得极是。”他端起茶盏饮茶。
苏荷坐到了他身侧,凝神打量他:“夫君面色不善,可是有心事?”
他语气低沉:“娘子多虑了,没有。”
她又问,“那夫君为何不开心?”
他暗暗握住茶盏,握得指节泛白,但语气仍是平静无波:“不过是公务办得不太顺利而已。”
“是皇上吩咐的那桩公务么?”她曾听他无意中提过一嘴。
他应了声“嗯”。
“皇上不会怪罪夫君吧?”
他的目光仍落到她脸上,那是一种安静的、疏离的、恼怒的目光,如同一道山峦,明明就在眼前,偏偏触手不及。
他答非所问:“不如,用完晚膳我再与娘子细说。”
苏荷温婉地应了声“好”。
二人随即开席。
他给她夹菜,她为他斟酒。
二人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如此边饮边吃,直至月上中天。
婢女们皆已退下,霜色月光盈满院内。
静谧的夏夜里,只余他与她静默相对。
酒不醉人人自醉,二人还从未如这般畅快地共饮过。
苏荷似已微醺,面上浮起两朵艳丽的红霞,说话的语气也是黏腻而温柔:“贫妾饮酒自娱,夫君却是借酒浇愁吧?”
谢无痕神清目朗,坦言,“没想到,竟被娘子识穿。”
苏荷笑了笑:“膳已用、酒已饮,夫君有话不妨直说。”
他放下酒盏,神色肃穆了几分:“娘子可知在大前日——也就是你回李家那日,发生在城外瓜地里的一桩命案?”
她淡然答:“听人说起过,怎么了?”
“现在凶手还没抓到。”
“夫君在查这桩案子么?”
“我的上峰在查。”
苏荷故作疑惑:“这桩案子……跟咱们有何关系?”
谢无痕神色微敛:“有人去大理寺举报,在案发当日的酉时,曾亲眼见到娘子出了城门,但那日,娘子不是回了李家并在李家留宿么?”
她沉默下来,看着他。
片刻后笑了笑,笑得苦涩:“夫君又在疑贫妾?”
“并非我疑,而是有人举报了娘子。”
“所以夫君今日去李家查探过贫妾是否回去过,对吧?”
他也沉默了,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那目光又冷又硬,甚至带着隐隐的杀气。
她站起身来,踉跄着行至他跟前,郑重问:“所以,夫君是在怀疑贫妾不忠,还是在怀疑贫妾是杀人凶手?”
他也站起来,与她四目相对。
他身量高出她许多,看着她时须得微微颔着,他语气暗哑:“我只是疑惑,娘子为何要骗我?”
二人相持不下,屋内的气氛几乎降至冰点。
随后苏荷逼近他,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