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行事避着他点,无碍的。”
张秀花叹了口气,都依了她。
这些时日谢无痕忙着调查茶艺师,每日早出晚归,倒让苏荷逮着不少去安心院的机会。
谢二郎与她格外亲近,一见她出现,便赤着脚飞奔过来:“少夫人来了,好吃的……好吃的也来了。”
周嬷嬷则提着一双鞋跟在他后头:“二郎,你又脱鞋了,快穿上鞋了再去见少夫人。”
二郎懒得理会周嬷嬷,跑至近前,伸手接过糕点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边吃边说:“少夫人真好,饼也真好。”
吃完了糕点,苏荷便领着他去花园的露亭。
夏夜的天空月朗星稀,犹如一幅浩瀚的画卷。
二人坐在美人靠上,仰头看天,苏荷教他数星星,但他数了这颗,又忘了那颗。
二郎用巴掌捂住眼:“不数了,他们说我是傻子,什么也学不会。”
苏荷问:“那二郎觉得自己是傻子吗?”
二郎认真想了想:“那位夫人说我是报应,没说我是傻子。”
苏荷将他的巴掌从眼睛上拿下来:“哪位夫人说的?”
二郎一顿,朝苏荷“嘘”了一声:“不能说的……不能说的,那位夫人是我的母亲,不能告诉任何人的。”
转而又问:“你说,做报应好,还是做傻子好?”
他显然不知道报应是何意,亦不知傻子是何意。
苏荷沉默了片刻:“往后二郎便称我为‘嫂嫂’吧。”
“‘嫂嫂’是什么?”
“‘嫂嫂’是指你哥哥的妻子。”
“哥哥……”
“你哥哥叫谢无痕。”
二郎眼里闪过慌乱,兀地缩紧肩:“怕……怕哥哥。”
谢无痕定是没少给这个弟弟坏脸色,以至于他说到他就害怕。
苏荷轻抚他的双肩:“二郎别怕,你哥哥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
“嫂嫂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莹莹夜色里,二郎终于露出了一抹开心的笑。
“好人”谢无痕却忙得不可开交。
这几日他差人去明月山,将已经归隐的茶艺师袁成浩“请”到了京城,并请到了大理寺。
审讯房内刑具累累,袁成浩被绑缚在枷具上,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看上去狼狈不堪。
但他精神头儿不错,脾性也倔,正在一边挣扎一边咆哮:“老夫一没杀人放火,二没偷盗抢劫,你们凭什么将老夫羁押在此?”
又说:“老夫贱命一条,要杀要剐你们放马过来。”
谢无痕坐于桌案前,一边看着他骂,一边漫不经心地用食指
敲击桌面,直至他骂得筋疲力竭止了话头,才命人端来一碗水,“先生且解解渴吧。”
袁成浩果然骂累了,伸嘴“咕咕”喝了大半碗,喝完仍是不解恨:“老夫虽是个山野村夫,却也并非胆小怯懦之徒,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且动手吧。”说完还故意伸了伸自己的脖子。
谢无痕微微一笑,笑得温和而狠戾,“我无意取先生的脑袋,更无意伤害先生,若非先生执意不配合,眼下也不会将先生羁押在此,说到底就一句话,先生若能知无不言,我今日便可放了先生。”
“我呸。”袁成浩大喝:“假仁假义谎话连篇,老夫说了不认识曾无声你们信吗?”
谢无痕拿出一份案卷:“我们可都查到了,在十七年前,也就是曾无声失踪前的一月和三月,他曾去明月山拜访过你。”
“老夫可没在明月山见过他。”袁成浩死不承认,“再说了,十七年前你们才多大点儿,不过都是毛头娃娃而已,年深日久的事,你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