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取了他的脑袋。”
赵博摇头:“他还有利用价值,暂时动不得,待将来本皇子坐上那把龙椅,定要拿他们整个谢家来祭旗,以惩他今日的不敬之罪。”随即他又吩咐:“将刚刚去大理寺传信之人,杀了。”
向清池抱拳应“是”,转身而出。
从昌隆酒楼出来,谢无痕直接回府。
吴生跟在主子身后,疑惑不解:“这二皇子都说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了,为何还要处心积虑拉拢头儿?”
谢无痕冷笑:“太子狡猾,二皇子抓不到扳倒他的实证,故尔需要我从中协助。”
吴生问,“那头儿为何不助他?”
他叹了口气:“太子非善类,二皇子亦是。”
吴生又说:“可如今皇上年纪大了,头儿还年轻着呢,若来日这二皇子当真登上那至尊之位,怕是要记恨您今日之举。”
谢无痕满目不屑:“你怎知他能登上那至尊之位?”
“皇上不就只有太子和二皇子两个皇子么。”
他仰头看天:“谁说咱们大梁国只两位皇子,你可别忘了,还有五皇子。”说完他加快步伐朝前行去。
吴生一顿,恍然大悟,急忙提脚跟上去。
谢无痕边走边吩咐:“去炒货铺给少夫人带一袋栗子回去。”
话题急转,吴生有些回不过神,片刻后郑重回:“此乃大事,小的现在就去办。”
而此时的苏荷已到达金陵街北的同心巷。
刘宅位于同心巷巷口,一栋占地宽广的宅子,看上去比旁边的宅子要气派不少。
据阿四多日的调查,刘达忠每日下值后会在宅子对面的“同心酒馆”坐上两刻钟,吃一碟花生米,再饮一盅小酒,之后才回宅。
苏荷也坐进了酒馆一张靠窗的桌子,并让跑堂伙计奉上了酒水与菜肴,一边吃,一边静侯刘达忠。
张秀花摸了摸发髻,又整了整领口,心下惶惶:“小姐,你说那判官会不会认出咱们?”
苏荷浅酌一口酒,语气漫不经心:“年深日久,我已长大了,你也变老了,他如何认得出?”
又说:“再说了,他手上的人命不计其数,我娘亲,以及我们,在他眼里就如蝼蚁一般,恐怕是想记也记不住。”
张秀花沉默了,随即夺过她的酒盏:“小姐在外头当少饮酒。”
苏荷依了她,将酒酿换成了柑橘水。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刘达忠走进了酒馆。
他腰佩长刀,身形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一进店就坐到了靠门口的位置,随即吩咐跑堂伙计端上花生米与酒水。
苏荷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张脸、这个人,已如烙铁的印迹,深深烙在了她的脑海。
她今日特意来这一趟——特意看看这个杀母仇人,便是想将他八年后的样子也深深烙进脑海。
他们一个坐于门口,一个坐于窗前。
中间隔着大堂五张木桌的距离。
当日在登闻鼓前,她与他也曾隔着这样的距离,她眼睁睁看着他挥刀割向娘亲的脖颈,眼睁睁看着娘亲在地上抽搐着血尽而亡。
这是生与死的距离;
这是阳阴两隔的距离;
这是仇恨的距离;亦是她走过八年艰辛岁月的距离。
如今她来报仇了。
他让娘亲死,她便让他死。
刘达忠并未意识到苏荷的存在。
他正一边饮酒一边吃着花生米,几乎看也未看她一眼。
这是他家门口的酒馆,他每日来一回,也等同于他半个家。
这一日也与寻常的日子没什么不同,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