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他看见朦胧太阳在兰斯的身后缓缓升起。
他被紧紧抱着,也用力回抱回去,厚实的衣服隔绝了二人的体温,陆翡然只能尽力把自己缩小,往兰斯的衣服里面塞。小艇被逐渐变大的浪花推得摇来晃去,他们的动作幅度也在不断加大,像动物一样纠缠。
突然,他被推开,一切戛然而止。
兰斯一脸正色地站了起来,嘴唇因碾压变得鲜艳,和他冷肃的脸色一点都不搭。
陆翡然疑惑地抬头,干脆把歪了的帽子取下来,一头黑发乱糟糟地蓬在头上,像黑色的棉花。
为什么不继续了?
他看了看一片茫茫的大海,难道是觉得幕天席地不好?可是没有人看到,亲一亲没什么不可以的。
他从甲板上爬起来,要跟着兰斯进入船舱,却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陆翡然拍了拍玻璃,良好的隔音效果没能把他要说的话传递进去,他只能看着兰斯背对着他,头部微微低下去,不知道在做什么。
陆翡然半坐在外面等待,好在没五分钟,驾驶舱的门就打开了。
他迫不及待地跳进去,戴着手套的手不断揉搓自己被吹的干冷的脸:“你在干什么呢?又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给我看的?”
陆翡然整个人几乎要挂在兰斯身上,全身的重量都要往前压,扒着他的肩膀看他身前,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看见兰斯活动着手腕,像是刚把手套拿下来又戴上了的样子。
“手给我看看。”陆翡然蓦地抓住兰斯的手背,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眉毛蹙起,又急又快地说,“你的手怎么了?”
兰斯微微笑了一下,轻抚了一下陆翡然的手腕,让他站到自己的身后去,重新发动了垂钓艇,两人一艇向着朝阳,向更远的大海中央驶去,可他们没有发现太阳越来越模糊,昨夜散去的乌云悄然缓慢地聚集上海面。
“这里鱼群比较少,我们去前面,那边会有更大的鱼。”兰斯说,他驾驶着垂钓艇,眼里迸发着征服的欲望。
陆翡然在他身后抱着手臂没动,看他握着操纵杆的姿势并不自然,脸色黑了一半,等到兰斯减缓速度时,猛地拉过他的手,强行把厚实的手套拽掉。
一个新鲜狰狞的伤口赫然躺在虎口上方,皮开肉绽,没有裂开的地方竟然是牙印。
“你……”陆翡然震惊地看着他,失语了。
兰斯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左手虎口,收回手,往身侧藏了藏。但他的表情却看不出疼,一点都不在乎。
“什么时候有的?上船的时候还没有,你刚才把我锁在外面是要咬自己吗?”陆翡然声音都在颤抖。
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兰斯温热的指尖碰了碰陆翡然要哭的脸,白净的皮肤升腾起红色,像一朵艳丽的花。兰斯的眼神不断放柔,大拇指轻抚过陆翡然的眼下,擦掉还不存在的眼泪。
“因为我想咬你。”兰斯说,“但我不能咬你,只能咬我自己。”
他用温柔的呢喃声,不断说着令陆翡然难以理解的话:“你不要再吻我了,我怕我会把你的嘴唇吃掉。多漂亮,别咬它……”
陆翡然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咬了下唇,下唇被自己咬到通红。
“宝宝,你知道我现在根本不能算是正常人吧?嗯?”兰斯吻,嗓音低沉好听,表情温柔到了极点,几乎要把陆翡然泡在自己这汪温泉里,“每天早上,血液中的药物浓度都会降低,所以我必须要出来一趟。你不该跟着我。”
天色忽然变暗了,温暖明亮的照样只出现了短短一会,虽然陆翡然抓住它了,但很快就被乌云遮蔽。
他觉得温度又下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