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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氛围笼罩下来,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只有屋外小区里喧杂的交谈声偶尔传来,增添了一丝活气。

金湛拿了一个坐垫,盘腿坐在地板上,用毛巾捂住自己的脸,说:“陆先生,我曾恨过你一秒钟。”

“在我得知你是翟千策丈夫的时候,”金湛的脸上出现了苦涩的笑,“那一瞬间,我被动成了一个卑鄙的人。顶着‘一无所知’的借口,把你伤害了。而你,故意隐瞒身份接近我,其实只是想看到我滑稽的一面。我像个小丑,在你面前表演。”

陆翡然抿着唇,眼神闪动。

金湛:“我甚至在想,是不是你指示陆星礼来闹事的,你看到这场生动的笑话,回去之后会不会拍手称快?”

“金湛……我没有这么做。”陆翡然的喉咙发紧,半闭的眼睛里滚动着情绪。

“很快,我自己就否认了。你不会这么做的。”金湛的眼眶红了,忍了好久才没有让泪水滑落,他的头深深低下去,几乎在埋在膝盖之间,“但这样反而让我觉得自己更卑鄙了。”

坦坦荡荡的剖白反而让陆翡然被打晕了头,金湛在他面前,呈现出彻彻底底的自卑和紧张。接连不断的贬低和自我否定,让陆翡然心里很难受,他坐到金湛旁边的地板上,右手握住金湛的肩膀,感受到手下的颤动。

“你没有伤害到任何人,金湛。这件事里,只有一个受害者,就是你自己。你的感情被翟千策毁了,未来也被翟千策扰乱了,但我希望你能走下去,我会帮你。”

“可他要我替他坐牢!”金湛的声音变得尖锐又扭曲,“他给了我一大笔分手费,我得要这笔钱。”

陆翡然这才知道,原来金湛的母亲患有罕见病,必须一直在医院养着。村里的妇人没有买过医疗保险,一切只能自费,就算用最差的药品,一年也至少要花六十万。

大二那年,金湛放假回家,碰见差点喝农药自杀的母亲。

后来,他就被翟千策包养了。他清清楚楚地知道翟千策和他在一起是贪图他的年轻和听话,他自己把这场不公平的感情包装成了灰小子的故事。

陆翡然和金湛都知道,翟千策即使不给这笔分手费,也有的是办法让金湛就范。

但最近发生的事已经让翟千策焦头烂额了,他不想节外生枝,干脆给钱,最大程度保证稳妥。

这表示,陆翡然的调查走漏了风声,翟千策已经在扫清踪迹了。

“来我这里画画吧,金湛。一幅画一万块,一个月画三十幅,就是三十万,绝对不亏。你好好考虑。”

拉着金湛不断发抖的瘦弱手臂,陆翡然的语气无比坚定,他虽然骨折了左臂,但右手很稳,握着金湛,源源不断地传递去安稳人心的力量。

黑色的双眼沉静,金湛从里面看见了绝对不会被轻易摧折的坚韧风姿。

就是这双眼睛,金湛在看到它们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了。就连他恨陆翡然的那一秒,金湛都嫌太漫长了。

他怎么能恨陆翡然?陆翡然的出现,就是对他最大的救赎了。

看到金湛点头了,陆翡然笑了,张扬漂亮到了极点,连金湛都愣住了半刻。

他在手机上给金湛发了鹭园的地址:“顺便帮我个忙,我的房子最近在装修,麻烦你有空帮我去监工,装修好了之后,你带着行李搬进去。”

“搬进去?”

陆翡然环顾了一圈狭小逼仄的房子:“难道你要我每天来这里让你画?住到我家来,方便一点。”

“是画你……吗?”金湛嗫嚅着,小声地问,满含不确定和诧异。

陆翡然怎么可以这么好?对他的事情就一点都不在意吗?

“是的,就是画我。”陆翡然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