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昏沉的光线里。
留下那股令人窒息的混合体味,如同一条发馊的拖把,久久弥漫在狭窄的门口。
门被关上。
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象征性地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狭小的出租屋里只剩下死寂,还有床上beta沉闷细微的呼吸声。
白昀意抬手按了按再次抽痛的胸口,像是要把那里面翻涌的郁气压下去。
他闭上眼,颓然倒回那张薄薄的旧毯子上。
失去的20元已经是他所剩无几的现金。
这原本是完全不需要损失的。
入学报道只有三天。
他后天无论如何都要赶去学校。
希望这个beta真是个有钱人。
否则---
思绪未落,已经陷入黑暗。
迷迷糊糊间,就听到有人在哼哼唧唧。
高敏的五感,让他不用刻意去听,耳朵就自动将屋里细微的声源捕捉了。
“别...我没有......爸爸......妈妈........好渴.......水......水......”
断断续续的呓语,带着高烧特有的干涩沙哑和逻辑混乱。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布满血丝。
视线扫向墙角那个廉价电子钟:07:48。
还没睡到两个小时。
他粗暴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认命的起身,走到床边。
床上的beta蜷缩着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昨晚黑诊所潦草处理的绷带下,渗出的暗红血渍已经干涸发黑。
那张被血污和青紫覆盖的脸庞此刻烧得通红,像一块烙铁。
嘴唇干裂出血丝。
额发被冷汗浸透,粘在滚烫的皮肤上。
眉头痛苦地紧锁着,浓密的睫毛不安地颤动。
显然深陷在高烧的梦魇里,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地呻吟着要喝水。
伸手一探,额头的温度烫得惊人。
麻烦。
别烧傻了吧!
白昀意心里有点焦躁。
他觉得他真的仁至义尽。
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转身从自己旧背包里,掏出一个硕大的塑料水杯。
杯体磨砂泛白,一看就用了很久。
里面装着满满当当,清澈见底的纯净水。
每晚在夜枭机甲俱乐部完成那些繁重琐碎的残损零件规整工作后,他都会灌满一杯
这种品质的水,在外面买一杯的价钱,够他吃两顿最便宜的合成营养膏了。
在b12星更是只有高档场所才会提供。
想买都要一定的身份地位。
但在有钱人深夜娱乐的机甲俱乐部只不过是无限量提供的免费消耗品。
薅资本家的羊毛,白昀意从不手软。
所以买的塑料水杯,真的是又大又圆,超级能装。
都快赶上大水壶了。
他拧开杯盖,倒了满满一盖子水。
伸手捏住beta的下颌骨两侧,迫使对方张开嘴唇,将一杯水喂了下去。
喂完水,又从黑诊所带回来的廉价塑料袋里,翻出了手写的药物清单和潦草的服用说明。
退烧、消炎、镇痛……
他的手指在一堆颜色形状各异的廉价药瓶和药板里快速翻找,挑出对应的胶囊和药片。
喂药这个过程并不顺利,昏迷的人吞咽反射微弱。
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强把药片塞进去,又用剩下的水送服。
但药效没有那么快发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