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无敌沉声道：“只有死人，没有活人。”

两人都不是见不得血的人，对视一眼，不由同时朝着左侧的岔道进去，腥臭味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岔道只有十米深，里边数间带铁栅栏的石屋。

每间石屋的墙上，都有吊挂过犯人的痕迹，泥墙上，木柱上，斑斑驳驳俱是喷溅状血迹。

大概撤得过于匆忙，有的刑具还来及带走，一条染血的倒刺蛇皮鞭垂在墙上，地面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混着水痕，凝成一个个红色的洼。

想必，十二就曾关在这里，被严刑拷打过。

血腥臭味是从最里面的石屋传来的，东方无敌先一步走了过去，看了一眼，立即抬手，制止夭锦渔靠近，“别过来。”

夭锦渔看他表情就知道肯定场面惊人，就听话地站住了。

既然他不许她看，那就不看吧，在他面前，她确实应该表现得贤良点来着，对吧？她虽然做不到小鸟依人，好歹别太生猛。

东方无敌见她乖乖站着，满意地点头，狠狠皱着眉头，又走到最后面那间。

同样的场面，让见惯生死的东方无敌也不忍目睹，足尖一点，就从后面掠到夭锦渔身边。

拉着她就走回了岔道口，也不说里面的情形，只道：“那边去不去？”

夭锦渔也不问，应道：“去。”

右边通道和左边完全不一样，整个通道都以磨光青石砌筑，通道尽头，一道青石大门虚掩。

东方无敌扬手推开石门，一座庞大地宫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前。

巨石雕龙柱高及屋顶，白玉石阶光可鉴人，石壁上刻龙雕凤，屋顶上出檐斗拱纹饰华丽。

对门正中台阶之上，一把墨玉石椅，正以威风八面的姿态，彰显着其无人能及的地位。

两人站在地宫中央，环顾四周，除了这把椅子，整个地宫死寂一片。

东方无敌走上白玉阶，绕着椅子转了转，又试探地敲了敲。

夭锦渔站着看他忙活，突然问道：“刚才你见到的，都是什么人。”

东方无敌也不瞒她，道：“全是死人，时间不超过四个时辰，男女老少，三百人以上。”

这么多人？夭锦渔皱眉，“全村的人。”

“看衣着应该是，这默凰宫行事太过残忍。”

连心狠手辣的东方世子都认为残忍的，定然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残酷。

“灭口？”夭锦渔说出这两个字，心底忽然一抖。

不过四个时辰，算时间，正是她轰完神庙，和濮阳无双藏在半山腰凹洞的时候。

东方无敌敏锐地觉出她的情绪，斩钉截铁道：“少给爷胡思乱想，冤有头债有主，杀人的不是你。”

这世间，总有因果。

默凰宫在此盘踞，如此规模地宫的建成与存在，岂是一年半载能完成的？

即使再隐蔽的出入，几百人的村落，一年注意不到，那么三年、五年呢？总会有蛛丝马迹泄露的。

例如十二和十六的跟踪探寻，打斗的声音也足以引人注意了。

说到底，若不是这村落默认了默凰宫的存在，就是已经被收买成为其爪牙。

追根究底，悲剧的最初原因，仍是他们容忍了默凰宫这头凶兽在身边。

“我明白。”

夭锦渔从来都不是钻牛角尖的人，强者为尊的世道无理可讲。

这个村子从容纳默凰宫那天起，就已经在与虎谋皮。

轰塌了神庙里那座邪恶的密室，她对此毫无愧疚，那种地方，就不该存在于世，而且她还救出了两个重要的人。

若冥冥中真有因果循环，那不管是什么果，她夭锦渔都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