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都是……”

“都是真的，我知道，那我们呢？”韩芒却挣开他的手，目光透过凌乱的刘海投向谢森眼底，瞳孔中映着细碎的恐惧和动摇，“谢森，我们是假的吗？”

“怎么可能？”谢森哭笑不得，梳顺他的头发，松弛地回道，“芒芒，我可不知道你有这么文青的一面啊，接下来要跟我讨论存在主义？”

韩芒丝毫没有放松下来，面部线条绷得微颤，低声道：“别东拉西扯的……谢森，你知道了我们曾经对陆灿然的感情是操纵下的产物，难道就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我们之间的，现在的感情，有没有一种可能，也是别人设定好的？”韩芒话都有些说不利索，顿了顿，才深吸一口气，终于直接把昏迷时便萦绕在心头的不安道出，“换句话说，谢森……”

“你觉得，你是‘真的’爱我吗？”

豁然开朗

韩芒的话并没有问住谢森。

二人被原文影响的程度不一样，前后体验感的差异缘此大相径庭。

谢森因为剧情需要，许多次都是被光环扭转心智，那段时间里便隐约察觉到了自己不太对劲，解脱束缚后简直是重获新生般的神清气爽。但对基本没受太大影响的韩芒来说，这个界限就十分模糊了，此时提出质疑倒也正常。

所以谢森毫不犹豫地开口，语气笃定，“当然。芒芒，我知道自己有多清醒。”

闻言，韩芒心头不可名状的挫败愈发扩散开来。

他平时挺烦那些多愁善感的人，也不喜欢在虚无缥缈的东西上纠结。如果这种堪称荒唐的真相没有展露在他面前，韩芒可能永远想象不到，有朝一日他居然会为了无法求证的事，如此急切地向谢森寻求心理慰藉，且很难真正安心。

这太不成熟了。

虽然韩芒知道，谢森比他年长，无论心理素质还是处世经验都远胜过自己，这些是客观事实即使不想承认。但他的目标从来不只是达到和谢森相等的高度。

可是，真正的变故来临时，谢森不断的安抚正提醒着韩芒，他完全没能力独当一面。甚至连谢森这么哄也没用，反而让他更烦躁了。

韩芒压根不想承认现下这么矫情的人是自己。

他努力不让软弱的样子暴露出来，攥紧被子把头埋进去，闷着脑袋呼吸几下，在感受到谢森的手轻轻搭在自己背上帮忙顺气后，才缓缓抬起头。

“谢森，”床单被他的手指抓出深深的指印，韩芒酝酿片刻情绪，终于还是长舒一口气，坦率道，“我没法理解你为什么可以接受这一切。至少我做不到。”

“我被某种外力牵着鼻子走了这么久，还毫无察觉，”韩芒声音越来越沉，碎发挡住了他睫毛下的郁结，“挺好笑的吧？一部破小说就能决定我的一切，艹……我第一次发现自己有多废物……”

话音未落，谢森捧起他的脸，让韩芒不得不直视他的目光，因短暂的愣怔被迫中止了自怨自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