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她,或许遭受了从小到大未曾有的压力和痛苦,她明白,她懂。
她只是轻轻地抚着燕燕,缓缓地哼起小时候的歌谣,燕燕不知不觉睡着了。
直至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她发现自己仍然依在胡辇的怀中,不由红了脸:“大姐,你应该叫醒我的。”
胡辇却抬起她的脸,看了看:“这会儿气『色』好了许多,良哥,去拿膳食来。”
燕燕用了一碗『乳』粥,吃了几个酥饼,整个人慢慢缓了过来。
胡辇问她:“你可是为了韩德让夫人的事?”
燕燕摇了摇头,低声道:“大姐,你别问了。”
胡辇知道她不肯说,只叹了一口气道:“燕燕,不管发生什么事,大姐都会站在你这边。你累病了,气病了,难道还不肯说吗?”
燕燕只笑了笑,轻轻拍了拍胡辇的手:“没事,我自己能处理好。”此时此刻,她不再是那个躲在大姐怀中哭泣的小妹,而又再度成了摄政皇后。
胡辇看着她这副样子,情知之前已经是她情绪的极限了,她若不肯说,自己也是无法,只得长叹一声,指指她道:“你啊,还是太要强。”顿了顿,又道:“好吧,大姐也不『逼』你,任何时候你若有事,只管叫她们到延昌宫找我,知道吗?”
燕燕点了点头。
胡辇道:“天大的事,大不过你自己的身子,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找你,这段时间我会看着你如何养好身子。”
燕燕笑着点了点头。
胡辇出了宫门,上了宫车,忽然叹息一声,对侍女福慧道:“燕燕病倒,良哥不敢去彰愍宫通禀,反倒是悄悄来延昌宫找了我。燕燕定是和主上发生了什么事。如今韩德让的夫人死了,她被人污为凶手,本就情绪低落,又和主上生分,完全是内外交困。怪不得,平时牛一样的人忽然就倒了。”
福慧轻叹一声:“皇后也是太辛苦了。”
胡辇沉声道:“这件事太不对劲了,那李氏才死了几天,京中流言就能传得如此有鼻子有眼,居然说她是为了嫉妒李氏,所以才派人下毒,简直岂有此理,满口胡言。燕燕嫁给主上也已经十几年了,韩德让另娶也七八年了。她若要嫉妒,哪有七八年后再去杀人的?”
福慧不由道:“以奴婢之见,这背后必有人在做文章。而且,韩夫人刚死,流言就能够立刻编派出来,这时机赶得太巧……”
胡辇眉一挑:“你的意思是?”
福慧想了想,还是道:“有没有可能,这毒杀韩夫人的,和制造流言的,会是同一伙人?”
胡辇大惊:“你怎么会想到这个的?”
福慧详详细细地解释道:“奴婢以为,从当日传三皇子的流言,到送毒酒给韩大人,再到制造皇后因嫉妒毒杀韩夫人的流言,这三件事,其实是十分相似的。都是抹黑皇后名誉,让韩大人无法立足京城。奴婢以为,是谁最不想让韩大人留在京城,谁最恨皇后与韩大人亲近的……”说到这里,她忽然似想到了什么,吓得掩口。
胡辇已经猜到她往哪儿想了,凝神想了一想,摇头道:“不是的。”她一开始,也不由往福慧所说的方向去想了,可是把这三件事放到一想再细想,却越发认为不可能。
三皇子是谁的儿子,皇帝再明白不过,燕燕在黑山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三皇子身世的流言,必不可能是皇帝所为。哪怕他对韩德让再嫉恨,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儿子。而且这三件事都是同一指向,那就是毁了燕燕这个摄政皇后的名誉,让韩德让无法辅佐燕燕,这两个目标,都是与皇帝的意图相违背的。
如果燕燕不能摄政,如果韩德让死了,而这时候皇帝病重,这种情况,对谁最有好处?
过了数日,上京城外土坡草丛中『露』出一个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