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就忘乎所以。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造反了!”
辟邪跳下马,拾起折子擦去上面的尘土,见皇帝要下马,衣裳下摆却挂在镫上,连忙上前替皇帝解开。“皇上息怒。”
皇帝余怒未消,将马鞭狠狠掷在河里,“给王举加急手谕,只得坚守,不得冒进。”他叹道,“兄弟姊妹也好、夫妻也好、臣子也好,没有一个能顺从朕心意的。想来似乎只有你们师兄弟三个,还从未让朕失望过。从前几代先帝祖宗里也有宠信宦官的,朕从前听了还要笑他们,现在才知道,那些臣子、妃子、皇亲国戚,只要不在眼前,就想方设法地和朕作对,难以把握。”
辟邪却怕他将怒火扯到自己头上,忙道:“百官中有很多都能只想着皇上圣意办差,也不都是皇上说的那样。”
“算了,这是朕一时的气话。”皇帝道,“无论如何,王举大胜,还是要褒奖的。”他回过头来问,“你听见了么,远处那是马蹄声么?”
“好像是的。”辟邪往东边路上眺望,“像是宫里人骑马过来了。”
“会是什么事?”皇帝奇道,走到路中间。
马队前领头的内臣勒住缰绳,跳下马,顾不得喘气,请下安去,“皇上万福金安。”
“你是哪个宫里的?”皇帝问。
那内臣还来不及回答,马队中红色骏骑便到了眼前。“皇上。”鞍上头戴帷帽身穿大红织桃花箭袖的少女跳下马来,叫道。
“你怎么来了?”皇帝看着慕徐姿摘去帷帽,盈盈叩首,却十分不悦,“太后准了?”
“回皇上的话,臣妾蒙太后准许,前来上江侍驾。”
“你以为朕在这里玩闹么?不知你们都在想些什么。”皇帝拂袖而去。
慕徐姿咬住嘴唇,脸色涨得通红,辟邪看着也不知所措。皇帝已在前面道:“辟邪,你愣着做什么?”
“是。”辟邪回过神来跟上皇帝。
“皇上!”慕徐姿站起来紧走几步,在皇帝身后呼道,“见不到皇上,臣妾的心就是那样绞着疼。臣妾就住在上江,远远地看皇上一眼,知道皇上吃得怎么样,睡得怎么样,也不行吗?臣妾只是不知道要怎么样说,皇上才明白臣妾的思念?”
皇帝驻足,回头道:“你骑马来的?”
“是。”
“倒是挺快的,”皇帝笑道,“过来吧。”
“是。”慕徐姿挽住皇帝的臂膀,“皇上吓坏臣妾了。”
“你才吓坏了朕。”皇帝道,“有哪个嫔妃自己骑马跑这么远的路,出了事怎么得了?”
慕徐姿笑容骄傲,浸透了粼粼春江的耀目,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小小的得意,“那么一堆人围着呢,没什么要紧。”
皇帝挥了挥手,内臣们都慌慌张张地退出老远。辟邪叹息不迭,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眼前清静的日子顿时乱得像一锅粥似的。
给王举的谕书当日送出,一时还得不到回奏,过了六七日的功夫,辟邪却先收到了埋伏在匈奴朝中细作的密报,言及均成伤势刚复,尚在整顿人马,自二月里陆续南下的,乃是右屠耆王苟丽忽一部与屈射氏这些年吞并的其他小国人口,虽有十万之众,却非主力,只是诱敌之兵。密报里特别提醒,中原大军切勿随便深入,以免中伏。辟邪知道此人在均成身边也是深得器重,估计消息不假,转而想到王举的骄傲脾气,更是忧心如焚,径直去倚海阁向皇帝禀奏。
“以奴婢看,现在已等不得巢州王进京了,先要派一员钦差敦劝王举固守。”
皇帝道:“此时容不得细想,就是翁直。着人速速拿着朕的旨意,叫他明日启程。”
“是。”
辟邪刚接上话,吉祥便匆匆拿着军报进来,呈到皇帝手里,“万岁爷,八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