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新篇 二十(3 / 4)

庆熹纪事 红猪侠 9021 字 1个月前

“也好。”查多笑笑,认真握了握堨给的手,“凡事小心。”

“殿下。”堨给握住查多的手,靠近了些道,“此话虽非我的本分,但左屠耆王势盛,亲王谨慎奉承为上。”

“晓得。”查多点头,催马先行。

堨给沉默地望着查多远去,不自觉地摸出烟袋抽起来。

“咳、咳。”辟邪被烟呛得咳醒了过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起身扒在车帘边上透气。

堨给忙掐灭了烟斗,收在怀里,道:“这种走法,只怕要入夜才能回到屈射,不多睡会儿,可没精神服侍主子。”

辟邪笑道:“主人追随左屠耆王座下,却背着他和他国亲王说其不是,可不算本分。”

堨给看着他的眼睛,慢慢道:“正如你所说,查多是他国亲王,孰亲孰疏我自有分寸。不当说的,自然一个字也不会与他知道。”旋即沉下脸来道,“你多什么嘴?”

“是。”

辟邪干脆地低头认了个错,便要钻回车里,被堨给拉住。

“你咳嗽的声音可不好,奇怪的是,听来却不是什么病症。”

辟邪目光一敛,尚未说话,堨给已接着道:“你也知道父亲的病,若你肺经虚弱,近前染到了可是要命的。”

辟邪怔了怔,无语半晌,只得道:“是。”

“父亲这些年可不比从前了……”堨给目光望在他脸上,最后只叹了口气,“回去小心伺候。”

黎灿在车内翻了个身,被肩痛折磨得哼了一声。

堨给望了他一眼,笑道:“若再白些就好了。”

仿若是知道正被人算计着,黎灿倏然睁开眼,看见辟邪一样的一脸不明所以,又欣然睡了。

那汉子止住那青年趁势发作,催马上前对领头的屈射人道:“我乃左屠耆王座下封都尉堨给,你等将巡旗与我看。”

那屈射人在卢芳边境领军巡查,对其贵族谱系自极清楚,当下道:“不知大人在此。原来车内是铁兰妃子么?”忙回身自坐骑行囊内取出一面三角小旗,展开奔来奉与堨戈。

“果然是屈射的巡哨。”那青年不引人注意地微微切齿,“这还是我卢芳境内呢。”

不刻斥兵也奔来会合,道:“没料到是屈射的巡哨过河来了。”

即便是远离努西阿河战场、戍边巡游的屈射骑手,也是一般的精壮齐整。顷刻便有十二骑人马月色下疾驰来,一声马嘶之后齐刷刷在一箭之外撒成半月形站住,那殿后的骑士当是游曳在更远方的黑暗里戒备着,不知所踪,领头的骑手高叫:“来的什么人?”

那青年道:“尔等尚知这是河东么?仍在卢芳界内,竟对我国贵人出言不逊?”

那屈射人却依旧不肯相让,道:“亲王率众过河,人口众多,防这一时他国探子趁乱入境,方在河界以东巡视,不得已这里的所有车辆人马都须细细盘查。王妃念在两国共谋大计,千万莫怪。”

那青年尚未答话,车内铁兰妃子已闻言愠道:“堨给过来,你屈射人好生无理。”

战时国境诸多混杂不安,那青年因此唤了一名亲随,遣做斥兵,奔于前面警戒战时神出鬼没的散勇。而车马也稍缓了行程,所有随行武士均按刀骑行。如此戒备之下,渡口渐近,只见湍流在前方缓缓散作银河蜿蜒,淙淙之声不闻,澜澜波影静固,仿佛在此的神灵已不是怒啸的河伯,只有今夜的弦月飘落在原野上。

那汉子却在这虚空般的静谧中焦躁地将弯刀出鞘寸许,全神贯注望着前方斥兵的去向,忽觉马匹一挣,低头一望,竟见辟邪飘身在侧,挽住辔绳并驱,依旧气定神闲、恭恭敬敬地道:“主人,前方似有一队人马驰来。”

那汉子勉强掩住诧异,问:“你如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