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皇帝明知看不见,仍不禁转头向后望去。
身后铺遍原野的尽是明黄的大旗,洪州旗帜在极远处映出翡翠色的天界,中原大军在骄阳之下,金灿灿似乎天河的降世神兵。
皇帝扬鞭朗声一笑,“天必佑我,任他翻云覆雨。”
此时重关在望,前军通报道:“凉王必隆已在关外扎营,正要前来叩见圣驾。”
皇帝问道:“凉王的伤势如何?”
“不佳。从雁门坐车来的。”
“传旨必隆,只在营中候驾即可,等这边扎下营,再见不迟,不必赶过来了。”
看来皇帝打算当夜召见必隆,辟邪有些额外的不便,对皇帝道:“凉王为人小心谨慎,见皇上和洪定国都在军前,必会托伤重之故,退回凉州城,凉州兵马多半会交给他手下大将。皇上听他交托骑兵,应下来之后,还是叫凉州独立成军为好。”
“听这个意思你今晚不见凉王了么?”
“姜放一定是要侍驾同见凉王的;奴婢便打算往京营里巡视。”
“也对。”皇帝甚觉有理,没有听出什么玄虚来。
如果必隆回凉州养伤,那么就见不着了,如此看来,先前的顾虑倒是多余了,辟邪暗中松了口气。
夜间皇帝召见必隆时,辟邪悄悄避在京营中,夜深才还。先看到栖霞的密报,将太后、成亲王近日一举一动详细报知。皇帝不刻也回来了,举着太后的书信道:“太后仍是往上江避暑,携明珠同行,这里有件喜事,你竟料不到太后将明珠认作义女了。”
这件事栖霞尚不知晓,从皇帝嘴里说出来,让辟邪不由一怔。
“给太后、皇上贺喜。”
皇帝笑道:“可惜没有封号,看来也是一时兴起。”
想必明珠在普圣庵见到了生母,才有这么个动静出来。辟邪不知太后什么企图,替明珠忧虑却又接不到她只字片语。
明珠想明白了吧――辟邪心里剜去一块似的绞痛。
小顺子待到左近无人,嘟囔道:“沈飞飞真的没有跟着李师来么?”
“他好逸恶劳,怎么会千里迢迢地跟来?”
“他留在京中多半为了明珠姐姐,师傅就眼看着他将明珠姐姐抢去?”
辟邪一把无名怒火顿时被他烧得冲天而起,喝道:“胡说什么!他要和谁抢?谁又要和他争?搬弄是非的功夫学的不错啊。你皮痒了不成?”
“是。”小顺子吓得顺口应道,会过神来连忙双手乱摇,“啊……不是!”
辟邪笑道:“一边去。”
他却不料小顺子大了,自己的主意不少,背着辟邪修书给明珠,替辟邪诉说了一通无端的思念之情。他又有一班朋友助他成事,竟将书信辗转递到明珠手中。明珠仔细察看信封,果见拆过的痕迹,知道书信途中除了落于太后之手,更不知由多少太监军吏验查过,看了小顺子信中的胡说八道,更是气恼。她自然不会回信,只是会知栖霞转告辟邪务必阻止小顺子私递书信。
谁知小顺子的信却不断,说的都是塞外风光,草原民风,没有半句要紧的话。想必辟邪另有盘算,明珠便不再做理会。
这边又是忙忙碌碌地打理太后避暑的用度物品,等六月初六启程那日的一早,普圣庵的住持老尼姑却送来了段太妃的一件包袱,说的明白是给明珠姑娘的。明珠携至船上,打开看时,才知是大理公主亲笔所书的“绣经”,其中夹注的都是父亲宋别的笔迹,想来是当年的肃海小公爷新婚甚笃,军事政务之余,只与娇妻钻研女红为乐,兴致昂然地要将肃海公府老封君的夺命针法与皇家独到的刺绣融为一体,为妻子创出无双传世的绣艺来。谁知去国离乡之后,竟以此为生二十载,当真命运弄人了。
这镌永悠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