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回小板凳,迅速溜回马府。
‘爹回来了?’摘星拍拍手上灰尘,正要去见马瑛,小凤连忙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道:‘主子,您的衣服都脏了,先去换一套吧!老爷正在大厅招待贵客呢,您这么冒失跑过去,恐怕——’小凤见到摘星瞄过来的眼神,声音越说越弱。
‘恐怕什么?’马摘星故意问。
‘有失体统……’小凤说到最后,声如蚊蝇。
‘好啊!小凤妳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居然敢教训起妳主子了?现在到底谁才是主子?’摘星念归念,脚跟却是一转,急步走向自己居住的小院。
既然是爹爹必须亲自招待的贵客,来头肯定不小,她的确不能这样冒失。只是她就是忍不住想逗逗小凤,说到底,这马府上下,会为她这样紧张操心的人,除了爹爹,大概也就只有这个从小就跟着她的贴身小婢女了。
*
马府大厅。
总管汪洋将一杯上好江南绿茶递给远道而来的贵客,奎州城地处北方边陲,环境干寒险恶,并不适宜种茶,此茶产于钱塘区域,马瑛从前疼爱的妾侍凤姬甚是喜爱,马府中便常备此茶,即使凤姬已经离世,马府依旧时时备着,偶尔摘星也会冲泡此茶,闻茶香,思故人。
茶盖一掀,清香四溢,低头看去,浅浅碧绿茶水中,原本扁如雀舌的茶叶舒展开来,叶似彩旗,芽形若枪,初尝似无味,饮后唇齿间却留有若隐若现优雅茶香。
只可惜,特地招待的上好茗茶,贵客只喝了一口便啧声抱怨:‘这茶简直淡如水!这府上没酒吗?’
汪洋必恭必敬道:‘都尉大人您说的是,小的立刻请人换上好酒。’
‘还是你这个总管识相。’夏侯义说罢便将细白骨瓷茶杯粗鲁放在茶盘上,溅起一片茶渍。
夏侯义随手拿起税收公文,看完后故意叹了口气,道:‘马家军受封镇守奎州城,给朝廷的税收却才这么点儿,马瑛,陛下待你可不薄啊,这税收可是效忠朝廷的表现,你得多加把劲。’
‘臣下明白。’马瑛恭敬答道。
‘陛下难得亲临,这城内街道得好好打点打点,张灯结彩都不能少,搞得喜庆点,陛下见了也开心。你就多抽点税,好好张罗一番吧!’
马瑛面有难色,回道:‘但去年蝗灾,百姓们也苦……’
夏侯义冷笑一声,道:‘马瑛,你若嫌懒,本都尉可亲自动手!我方法多得是,别说从百姓手里征来银子,把他们的皮扒下一层都不成问题!’
马瑛连忙道:‘不劳夏侯都尉大人费心,既是陛下旨意,臣下自当竭力办成。’然马瑛已打定主意,宁愿瞒着上头,自己变卖马府田宅良驹凑足款项,也不要压榨城内百姓,毕竟历经去年的蝗灾后,百姓们还没缓过劲儿来,此刻再征税,无异雪上加霜。
夏侯义这才满意点头,随手扔下公文,忽问:‘听闻你有个好女儿,颇有乃父之风,这都坐了大半天了,怎还不来拜见本都尉?’
马瑛望向汪洋,汪洋会意,面色为难,正苦思要如何替郡主找借口多争取一些时间,一旁的马俊已大声道:‘汪总管,不必替马摘星掩饰了,她不知道跑去哪儿玩乐,入夜了都还没回府呢!’
马瑛脸色一沈,夏侯义却是哈哈大笑:‘看来马郡主年纪轻轻,倒挺会游戏人间,都已入夜了还没回府,一个女孩子家,这传出去不知道有多难听呢。’
马瑛脸色更加阴沈,道:‘都怪我常年驻守边关,疏于管教这孩子。’
夏侯义道:‘马将军长年镇守边关,辛苦到连家都回不得,女儿都没时间管教了?连看门狗都没这么累啊,哈哈哈。’也不知他是刻意贬低马瑛,还是言语比喻本就粗俗,几句话居然把马瑛贬成了皇帝的看门狗。这还不够,接着又得意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