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精神与气色本都大有好转,为何今日状似恶化?竟连脚步都踩不稳?是真如遥姬所说,那药性与人蔘汤起了冲突,还是……
她望向朱友珪,见他亦是一脸担忧,‘喜郎,你看父皇这身子到底是……’
‘我也很担心,但目前得先打起精神,替父皇处理祭仪,让祭天大典能圆满结束,完成父皇心愿。毕竟,我还想多陪陪父皇,多尽尽孝道。’朱友珪说得恳切。
敬楚楚温柔笑了。
*
朱温进入王帐后,将所有人赶出,直至夜深,都不曾踏出一步。
王帐内,朱温只是呆坐于王座上,目光空洞,双手不住颤抖。
他看不清了!
这个不可一世的老人,感到巨大的不安与羞愤,以及几乎要将他灭顶的惊惧。
此时的朱温如同惊弓之鸟,任何细微声响举动,都让他胆颤心惊。
‘大胆!是谁?’
有人步入王帐内。
‘给朕滚出去!朕说过了,谁都不见!’朱温怒吼。
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看不清了!绝对不能!
‘陛下。’
是遥姬。
朱温稍微松了口气,却仍是余怒未消。
‘都是些无用蠢材!朕的身子……成了这副模样,还要你们何用?’
遥姬一面观察,一面缓缓走近,直走到朱温面前,才低声道:‘陛下,恕遥姬斗胆一问,陛下的双眼……是否有损?’
‘放肆!’朱温心底最深处的恐惧被遥姬说中,恼羞成怒,随手拿起什么便往地上狠砸,‘朕只是一时疲乏!休得胡言!’
遥姬立即跪下,‘陛下请息怒!请听遥姬一言!’
朱温乱砸了一阵,稍微发泄怒气后,狼狈跌坐回王座上,胸膛剧烈起伏,却不再赶遥姬出去。
‘陛下身子大损,而后药石罔效,甚至双目受损,原因并非单单是泊襄大败、心神受创,而是有人暗中要谋害陛下……’遥姬道。
朱温不敢置信。
他自以为防范严密,可仍有人暗中对他下手,致使他双目毁损?
‘把人带进来。’遥姬低声朝王帐外头道。
子神推着张锦入内,张锦自知事机败露,一入王帐后便跪下求饶,‘陛、陛下……小的、小的绝非有心……小的只是——’
‘张锦?’朱温听见张锦声音,大为震惊。
居然是他一向视为心腹的张锦?
朱温痛心道:‘亏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居然……’张锦跟在他身边多年,向来忠心不二,他压根没想过张锦会背叛自己!
朱温怒极攻心,尽管双目已损,仍伸出双手盲目地想要取剑,好不容易摸着了,抽出剑就要上前砍人,却一个踉跄,重重摔跪于地,手上利剑也脱手而飞。
遥姬与张锦双双就要上前扶起狼狈挣扎起身的朱温,却遭喝叱:‘不准过来!’
他不要这些人的怜悯与同情!
他是朱温,亲手灭了前朝而立国大梁的雄图霸主,他曾叱咤风云,腰佩赤霄剑,一声呼喝,手下精兵数十万皆听他号令,一手掌控所有人生死,可那都已经成为过去了吗?命运要将他彻底抛弃了吗?
朱温身形摇晃着起身,冷笑,‘张锦,是朱友珪那孽子指使你的,是吗?’
朱温心下雪亮,如今除了朱友珪,还有谁有这个胆子敢暗中毒害他?
那孽子看来是巴不得他早日归天,好登上王位了是吗?
作梦!
张锦只是连连磕头,‘小的……小的是被郢王逼迫才下药的……’
遥姬道:‘陛下,此刻若杀了张锦,郢王见事机败露,极有可能破釜沈舟,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