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婧听闻父亲中了瘴毒,正疾驰赶往北辽河,听见这声熟悉的呼唤,微微一愣,立即停马。
‘疾冲?’
‘妳为何单独一人?急着要去哪里?妳家郡主呢?’
‘我爹中了瘴毒,我心急如焚,一刻也坐不住,郡主便要我先赶往前线军营探望。你这又是要上哪儿?’
‘去渤王府找摘星。’
‘郡主明日便从京城出发,与我会合,你此去怕是会错过。’
‘摘星要来?’疾冲寻思,瞧马婧赶往的方向,正是北辽河一带,晋军太保营附近,难道马家军已做好准备,欲随时发动奇袭?一旦发生冲突,必是一场硬仗,不论是马家军或晋军皆会大伤元气,岂不是正好中了朱温的计!
疾冲当机立断,‘马婧,我随妳前去马家军军营,我有要事要禀报主将!’
马婧疑惑,‘你有何要事要禀报我爹?’
‘马家军主将是妳爹?’疾冲心中一喜。
太好了,如此一来,他更能取信于马家军。
眼见时间紧迫,疾冲不再拐弯抹角,‘马府灭门血案的真凶,并非晋国,而是朱梁!’
‘你说什么?’马婧震惊之余,一时无法反应,脑袋一片空白。
疾冲上前抓住她手上的缰绳,催促道:‘事不宜迟,妳快带我去见妳爹!’
‘你……疾冲!你别胡说八道!你有何证据?’马婧质疑。
‘实不相瞒,我乃晋人!’疾冲坦诚。
马婧惊诧,他居然是晋人?那他便是大梁的敌人啊!
马婧本能想拔出腰上的剑反击,疾冲却阻止了她,‘马婧,妳仔细想想,我何曾伤害过妳家郡主?我一心想救摘星,再迟得一刻,也许她便会命丧朱友文手里!’
马婧只觉脑袋一团混乱,疾冲是晋人?渤王会杀害郡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到底该相信谁?
‘马婧!’疾冲已不耐烦,‘别再蘑菇了,快带我去见妳爹!’
*
北辽河营账内,马峰程一脸病容,强撑着坐起身,指着疾冲质问,‘你说是陛下灭了马府,你无凭无据,来路不明,我们、我们为何要信你?’话说到后来,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脸色发青。
马婧含泪连忙端来汤药,小心服侍马峰程喝下。
已是病入膏肓,大夫也只能多开些人蔘等大补药方,勉强吊口气,拖延时间。
马峰程喝完药,挣扎道:‘我等……我等已误会过陛下一次,晋国虽几次想藉此离间,但晋军虎符令,罪证确凿,早已释疑,你……你这消息,又是从何而来?’他忽感四肢发冷,胸口烦恶,转身将方才喝下的汤药全数吐了出来,接着身子一阵抽搐。
‘爹!’马婧急得眼泪不停落下。
马峰程好不容易一口气恢复过来,满是血丝的双目瞪着疾冲,‘你倒是说啊!’
疾冲道:‘消息来源,来自晋国王世子,魏王李继岌。’
马峰程一愣,颤抖指向疾冲,‘你、你也是晋人?’
‘刷’的一声,马峰程身旁副将马邪韩已一怒拔刀,‘大胆晋人!屡次扰乱我等军心还不够吗?’
‘你们不信我,天经地义。’疾冲轻轻拨开刀尖,‘但试问,若非为了摘星,我又何必冒死独闯龙潭虎穴?’
马婧也急道:‘马副将!他曾几次出生入死搭救郡主!他是友非敌,绝无恶意。’
疾冲从怀里拿出响石,解释:‘这是我与摘星分开时,她送我的铜铃响石。铜铃是她娘亲遗物,她何等重视,此物足可证我与她推心置腹,我何须冒死造谣,陷害她最珍视的马家军?’
他将响石交给马峰程,马峰程知摘星自幼即随身携带此枚铜铃,明白疾冲所言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