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前。‘你的意思是,朕被戴了绿帽?而丞相因为有所忌惮,杀人灭口?’
朱友文也知兹事体大,谨慎道:‘儿臣不敢。儿臣坚信这仅是林广单方面的臆测,二哥的确是父皇血脉,无庸置疑。’
梁帝瞪着朱友文,心头思索:此人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表面是他义子,私下却是他的鹰犬,专门替他解决明面上解决不了的难题,不问缘由,唯命是从。但朱友文昨日冒雨抗旨强行带走马摘星,他从未如此先斩后奏,向来多疑的梁帝,难免对这个义子的背后真正目的,产生一丝怀疑。
但眼下他还需要朱友文,即使心有疑虑,他决定先暂时搁下。
此时值班太监来报,朱友珪与丞相敬祥联袂求见,梁帝冷笑一声,倒想看看这两人又想玩什么把戏?
他命朱友文先行离去,回到案前坐下,冷眼看着这对翁婿走入。
有时他不免有种错觉,这敬祥,倒比他更像是朱友珪的亲生父亲啊,不但处处维护,更同进同出,搞不好这老狐狸还做着哪天当上太上皇的美梦呢。
‘何事禀告?’梁帝问。
朱友珪先开口:‘父皇,我等想替马家郡主求情。’
‘为何有此请求?’梁帝反问。
敬祥道:‘昨夜臣与二殿下商讨,深觉马家郡主实是不知者无罪,应从宽议罪。况且……’似有难言之隐。
朱友珪接道:‘况且,三弟态度未免过于寡情,非但没有替未来的渤王妃求情,也没有试图对马家军解释缘由,说不定会动摇马家军对朝廷的忠诚。’
翁婿两人一搭一唱,特地替马摘星求情,尤其是朱友珪,平日与朱友文几乎没什么交情往来,这人情,根本是求来做给朱友文与马家军看的,端的不外乎是能一石二鸟,同时拉拢朱友文与马家军,壮大自己的势力。
就这点小心思,梁帝哪里看不透?
还以为这两人是想自行认罪呢,没想到他们已经玩起了别的花招?真当他如此昏庸吗?
梁帝重重一掌拍下,怒道:‘你们还想继续欺君吗?’
翁婿两人对看一眼,不解朱温怒意由何而来,惊恐之下双双下跪。
‘陛下息怒!’
‘父皇息怒!儿臣只是单纯不忍马家郡主——’
‘住口!’梁帝站起身,拿起案上密函,质问:‘要不要猜猜朕手上拿的是什么?’
朱友珪与敬祥惊疑不定,不知梁帝为何发怒,两人作贼心虚,只能连声请求梁帝息怒。
梁帝哼了声,‘这是林广的军部密档。’
朱友珪与敬祥瞬间脸色惨白,心下只有一个念头:万事休矣!
梁帝将密函朝案上一扔,道:‘区区一个军厨的自行猜测,你们就当真了?’他望向朱友珪,厉声道:‘其实妳娘亲早就坦承她与林广曾为旧好,朕反而欣赏她忠诚不欺!朕从未怀疑过你的血脉,可你们却想欺君私了,眼里还有朕吗?’
朱友珪已是满身冷汗。原来父皇早已知道了,他却还在自作聪明!
朱友珪不断用力磕头,悔恨莫及,‘父皇!这一切、一切皆是儿臣的错!儿臣……’他情急之下道出心中真实恐惧,‘儿臣自小即因母妃出身,暗地里受尽冷言冷语,儿臣实在害怕自己并非父皇亲生,更怕父皇从此看待儿臣的目光,胡涂之下才会未经彻底查证,瞒着父皇私自动手……儿臣知错!儿臣知错!’朱友珪涕泗横流,除了懊悔,倒有大半是不知未来的惶恐。
原以为一切都照计划安排,谁知竟会东窗事发?
一旁的敬祥也跟着替他求情,‘陛下,且听老臣一言,人言可畏,就算二殿下做错了,但为的也是想保全娘娘与陛下的清誉啊!’
梁帝看着满脸涕泪的朱友珪,心不禁一软,